是他，酒喝了太多。

是他，太过着急地想确定她的心意。

是他，因为江亦秋的归来，惶恐地情绪失控。

明明那么怕失去她，却亲手把她再次地推远了。

江亦枫眼底掠起了淡淡红丝，薄唇微微一颤，迟疑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替她摸去了泪痕。

她没有挣扎，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是空洞的，如同一个没有生命，只会流泪的娃娃。

江亦枫眼眸一暗，哑声道：“舒离，对不起。”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舒离抬眼看着他，忽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凄绝，看得江亦枫浑身冰冷。

“江亦枫，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对他曾经有多少期待，此时就有多么可笑，舒离淡淡一笑，从床上爬了起来，沉默地换上了衣服。

江亦枫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披上了外套，又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衣服。

江亦枫眉头微微一蹙，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你在做什么？”

舒离看也没看他，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手腕却忽然被他擒住。

原本清亮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红丝，他沙哑着嗓子问；“你在做什么？”

舒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家。”

江亦枫一怔，却听她又道：“不行么？你不是说，不再勉强我，做任何事么？”

说着，手一抽，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江亦枫眼中红丝更浓，薄唇翕动，却终究道：“我送你。”

“不用，我有车。”

舒离把公司的文件整理到包里，带了几件衣服，一言不发地从江亦枫的身边穿过，下了楼梯。

手握在别墅大门的门把上，金属冰冷的触感令她胸口微微一颤，忍不住回头向楼上望去，却终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舒离自嘲的一笑，推开门。

江亦枫站在露台上，看着舒离把东西一样一样地装到了车上，发动了车子，车灯在黑夜中如同两道白练，照得别墅两边的街道分外空旷。

他看着那两道白光，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视线外，这才走下了楼，拿了备用车的钥匙。

舒家的别墅离江亦枫的别墅并不太近，开车大概要半个小时的功夫。

半夜三点，路上空荡荡的，一个车影都见不到。

新月黑夜，有一段路，连路灯都没有，静谧漆黑的街道，红色的卡宴，一路孤独地奔驰。

胸口闷地厉害，舒离开了车窗，想要透口气，侧脸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车后多了一辆车。

连续几个拐弯，她向左，那辆车也向左，她向右，那辆车也向右，不紧不慢地一直跟在她后面。

是他么？

舒离微微一回头，却是一辆陌生的银色跑车，淡淡失望之下，心里多出了一丝警惕。

难道是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