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绾君眸光锐力的射向淑妃,却只看到对方平淡的表情,越发显得她恼羞成怒,做贼心虚。只好转开目光,看向楼心月道:“皇后娘娘应该知道,臣妾没有害娘娘之心。”
“没有吗?”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皆屏住呼吸,心里隐隐猜测起来——皇后一向宽和,与云贵妃虽说不算亲密,却也从无半点嫌隙,今个是怎么了?
楼心月只冷冷对视着云绾君,换作以前她或许会认为没有,即便有她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这里是后宫,捧高踩低争风吃醋是在所难免的事。身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每个人都肩负着自己身后的整个家族,可是云绾君,她不该将毒手伸向初晴。蛊毒的阴毒不用多说,光看西门云天的紧张就知道它的厉害。
她可以允许别人伤害她,却绝不约允许别人伤害她身边的人,她曾经失去一次,绝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今日云绾君若拿出解蛊毒的解药,她或许还能放她一条生路,而若拿不出,那么也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皇上。”楼心月忽然跪下,向欧阳墨轩道:“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云绾君见势表情一怔,欧阳墨轩也是表情一振,低头看着她,对上她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他知道,她要出手了。这些日子,她一直不与后宫众人计较,可近来越来越多的事却让她不得不出手。从群芳园刺客,到初晴中蛊毒,再到与布偶诅咒,要说先前她还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出手反击,否则只会让身边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她今日去御书房希望他能配合她,他知道此时便是他配合她的时侯。
尽管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欧阳墨轩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她,与相信她。
“你起来说罢。”伸手将楼心月扶起,看着她道:“有话慢慢说。”
云绾君闻言表情一振,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之感,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楼心月,不知她想干什么,也正是因为不知,所以心里反而越发忐忑。
楼心月却并不看她,只看向跪在地上的秀儿,冷冷道:“秀儿,事到如今你还要替她掩饰吗?”
其实,她早就知道布偶的真正幕后主使并不是夏玉雪,夏玉雪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别人有一枚棋子罢了,而秀儿今日出去见的第一个人也并非夏玉雪身边的宫女红玉,而就是这个嫣然。
若仅仅是因为一个布偶诅咒她倒也不甚在意,可偏偏这其中还牵连着初晴中毒,更牵连着通敌之事,倒让她不能再这么得过且过了。
秀儿抬头,看向楼心月,又看向立在一旁的云绾君,一脸失望道:“贵妃娘娘,奴婢为您做了那么多,没想到您竟然要致奴婢于死地,既然如此,奴婢也没必要再为你遮掩了。”说着看向欧阳墨轩道:“皇上,做布偶诅咒皇后娘娘的其实是云贵妃,是她要奴婢与她里应外合,并想借此诬陷惠贵妃的。”
云绾君刚要反驳,却听宁妃抢先道:“你这丫头,一会说是夏氏,一会又说是云贵妃,到底是谁?总不会两人都有参与罢?”
秀儿忙道:“是云贵妃指使夏芳仪的,云贵妃利用夏芳仪对皇后娘娘的仇恨,让她作了那个布偶,又让奴婢在内接应,发现布偶,以此来陷害惠贵妃。”
“你胡说,你竟然敢污蔑本宫,说,是谁指使你的?”云绾君自秀儿脸上收回目光,又看向欧阳墨轩,表情恳切道:“皇上,您别听这宫女胡说,臣妾没有,臣妾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臣妾是冤枉的。”接着又看向楼心月,语气恼怒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你指使她的,你为什么要诬陷臣妾,臣妾自问与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
楼心月只冷冷注视着她,目光毫无退让,“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本宫问你才对,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却不知云贵妃为何要致本宫于死地?为何要致本宫的宫女于死地?”
听到宫女二字,云绾君的表情顿时一怔,她知道,楼心月口中所说的宫女并不是秀儿,那么就是……
楼心月见她表情有所动,咄咄逼问道:“怎么,云贵妃想起来了,那么还需要本宫把事情说的再详细点吗?”说罢看向秀儿道:“秀儿,你且将事情都说出来,自有皇上替你做主,但是你若有半句隐瞒,那么……”说完,眼神狠狠的剐了秀儿一眼,直看得秀儿一阵哆嗦,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应道:“奴婢不敢。”
一旁太后眼瞧不好,转头看了眼云绾君,见她眼低似有惊慌,知道此事定是于她脱不了干系,心下顿时盘算起来。她这一夜已经失去一个南宫静,切不可再失去云绾君,否则便只剩一个最不成事的上官云梦了,那她还拿什么与楼心月斗?
“皇后。”
太后冷冷开口,眼盯着楼心月,生生将心里的怨恨忍了下来,不知为何,每一次看到楼心月,她的心里都会有种莫名的恨意,似与她结了多年的仇恨一般。
这样的仇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觉得恨。
“此事到底也没查清楚,你这么早就做了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况且,即便这宫女到底是你宫里的人,你又如能证明她所说必是实话,而不是出自你意?”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楼心月,太后所言也是有理了,说到底秀儿是皇后的人,谁又知道她的话是不是皇后授意的?
楼心月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淡笑的迎着太后的目光,恭敬道:“太后所言极是。”又看向嫣然,“她不是臣妾的宫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