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调她父亲的兵马?
那另一半呢,也在他手里吗?
他到底在做什么,夺兵权吗?
还是……
脑中灵光一闪,却是一闪而过。
父亲知道吗?
若是没有父亲的那一半,他也是调不到兵的,那么就是知道了?
楼心月坐在那里,心思百结。原本,父亲手握八十万大军,以威虎营为主军,率有飞鹰营骑兵十万,蛟鲤营水军十万。只是,经过这几年,因为他一直不曾再上战场,兵权便连续被人瓜分。先是各方势力派得力人手入营为参将、副将等重要副职,而后经过几次立功,架空兵权。或是,战起时,兵力不够,借名缓兵,便一借不复还。
到如今,唯剩威虎军三十万大军了。
不过,却都是先前最得力大将,个个骁勇善战,至今仍是天盛军营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大军。
至所以还能保留下这最后的三十万兵权,完全是因为这些将士都是跟着楼将军一起出生入世,从鬼门关前走过的,所以,也只愿听命于他。
别人奈何不得。
“尝尝这茶,是我特别从蜀南带来回的云雾茶。”
是欧阳睿之的声音,话音未落,已经递了一杯茶在她面前。
楼心月抬头看了看他,道了声谢,端起那杯茶的手却如千金重。
蜀南,威虎营的扎营处。
嘴里毫无滋味的喝着蜀南特有的云雾茶,心里却是苦涩的很。
那个刚刚才请求她与他合演一出戏的人,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皇权之争,他可会因为今日这一点点的情份而稍微心软?
“嗯,果然不错。都说蜀南白云山山中湿气重,早晚云雾弥漫,白日阳光充足,产出来的茶最是清香怡人,今日一品,果然不错。”
说话的自然是欧阳墨轩,正悠然自得的品着茶,眉目含笑,似完全没有看到她那低落的表情。
楼心月看向他,浅浅一笑。低头时,手中刚刚空了的杯子已经倒满,看向欧阳睿之,只见他手执茶盏,正为自己也倒了杯,看向她,眼中满是意笑。
不知为何,看着他这样的笑,楼心月的心里竟慢慢的放了下来。
她相信他。
“什么好茶,皇叔尽藏着,不叫侄儿们尝尝。”
轻快而略带几分娇媚的声音来自身后,楼心月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定是欧阳墨玄。
只有他的声音才会如此娇媚阴柔。
果然,一回头,几人已经走了上前,正是四藩及天盛二大重臣。
欧阳睿之看向来人,朗朗笑道:“这不叫安南去请你们了么。”看着欧阳墨玄又说道:“你也别只顾说嘴,本王这里再好的东西,也不及你随手取得,你身在秦南,自有天下第一茶,哪里还会瞧得上本王手里的这些。”
“侄儿是听出来了,皇叔这是在怪侄儿没有带些好茶回来孝敬皇叔。得,侄儿明儿定八百里加急,命人火速送些回来孝敬皇叔。”
“那朕也借皇叔的光,向你讨要些。正反你都八百里加急了,多和少也无区别。”
“皇兄此话臣弟可不敢当了,臣弟前几日不是刚进献了一瓶琼浆玉露给皇兄,谁想皇兄竟拿去赠佳人了,这可怨不得臣弟。”
说罢,看向楼心月。楼心月只浅浅一笑,并不多言。
说着话,宫人已将茶水备好。
因为凳子有限,只能再坐三人,所以,谁也不好坐下,欧阳墨轩向亭内看了看,六人中,他谁也不好厚此薄彼。
这亭子原是专门让狩猎时众人休息的,所以修的比一般亭子要大些。亭内伸出石台,可供人多时坐下。
便指了石台道:“你们也坐下罢,既然出了宫,就别拘这些礼了,一路行来,且喝杯茶歇歇。”
众人谢了恩,依礼入座,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各自浅品。
小憩片刻,欧阳睿之便起身道:“走罢,也让本王看看你们几人在外可有强加练习。”
欧阳墨璃笑道:“每一次都输给皇叔,今日不比也罢。”
欧阳墨轩道:“那岂不失了趣意,只作玩乐罢了。“说着看向南宫珏,笑道:“丞相近日骑射大有进步,朕自甘拜下风。”
“皇上谬赞了,臣久日不练,哪里及得上皇上。”
那边欧阳墨玄听了,却道:“是啊,皇兄日勤夜勉,臣弟们遥不可及。”
他这一句话听着是一句恭维的话,但是明白人一听便听出其中暧-昧的味道,纷纷浅浅一笑。
楼心月只当没听到,自顾自的低头喝茶,她一喝完,欧阳睿之便会立即为她添上。
众人见她在,也不敢太过玩笑,只笑笑,便一笑了之,不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