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墨轩并未回应,眉头微蹙,目光锐利的看着楼心月。她并没有用心在弹,她有心事,她在想什么?
其他人有失望的,也有兴灾乐祸的,原以为皇后的琴艺多么了得,可配得上这天下第一琴,却不想,不过如此。
忽然,空中传来一曲箫声。楼心月心下一沉,指尖微微一顿。是欧阳睿之,他在宫里,他什么时侯来的?
众人也皆是惊愕,这箫声正和楼心月的琴声,且和得天衣无缝。是谁?
欧阳墨轩浅浅一笑,眼中却划过一丝阴冷。他这个皇叔真是有趣,来了宫里却一直不肯露面。
再看向楼心月,就见她正用心弹着,再不是方才那空洞的琴音。如今这一萧一琴,正如那一凤一凰,在一呼一应,委婉缠绵。是那般深情缱绻,不离不弃。仿若一缕似断似续的烟,想要连在一起,却已不能,叫人心痛。
他在求她?
一个皇叔,一个皇后。
是他多想了么?还是,眼前的便是事实?
一曲弹完,箫声也嘎然而止,而那声音却一直回旋在大厅里,久久不肯散去。众人无心回味,只好奇那箫声是来自哪里?天下能吹得如此箫声的,只有一人,但是,却无人敢往他身上想。何况,方才那箫声也太过飘渺,仿佛并不真实,却又声声回荡在人的耳畔。
楼心月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他来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箫声如果她没听错,应该是来自揽月楼方向。
就在众人正疑惑不定时,忽听欧阳墨轩道:“皇叔既然来了,不如出来喝两杯罢。”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似只在说一句平常的话。但是楼心月却知道,他是在用内力传音,这声音足以让欧阳睿之听到。
众人皆是一惊,睿王爷来了吗?在哪?难道方才那箫声真是出自睿王爷?
楼心月没有过多理会,自琴前缓缓起身,故作平静的行了礼:“臣妾拙技,献丑了。”
欧阳墨轩朗朗一笑,和悦道:“诶,皇后不必自谦。如此琴音堪称天下第一,何来献丑之说。朕以为,也唯有皇后的琴艺可配得上这天下第一琴了。”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为何开始时,琴音会有些空洞?可是许久不弹,生疏了。”
楼心月浅浅一笑,回道:“是啊,臣妾许久未弹了,略有些生疏。幸而得这箫声相救,倒还要感谢这吹箫之人。”
欧阳墨轩眉头微蹙,故作疑惑道:“皇后不知他是何人?”
楼心月摇了摇头,“臣妾第一次听到这箫声,如何得知。若是皇上知道,还请皇上相告,臣妾也好当面言谢。”
“哈哈哈。好,朕自会让你有言谢的机会。”
欧阳墨轩笑了笑,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别的原因。只是笑。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睿王爷到!”
楼心月心下一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步履轻缓的走回席回,缓缓入座。这才看向走进来的欧阳睿之。
“给太后请安!臣弟贺寿来迟,还望太后恕罪。”
今夜的欧阳睿之只着了一件素蓝的锦袍,发束亦无冠冕,不过,却依然遮不住那一身的华贵英气,和专属于他的那份洒脱与不羁。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箫,由黑玉所制,色泽沉重。箫如其他,给人一种沉稳神秘的感觉。而此箫便是与凤哕琴一同闻名天下的龙吟箫。
太后温和一笑,并不怪罪,只是笑道:“你向来自由随心惯了,又一向不爱这种场合。能来已属不易,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快些入座罢。”
“谢太后!”
欧阳睿之抬头,似看了眼楼心月的方向,又似看了眼欧阳墨轩,向其微微点头,转身入了座。
欧阳墨轩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箫,笑道:“都说这龙吟箫天下唯此一支,是由十分稀有的黑玉所制。皇叔当年舍弃江山,只要这一箫。可见皇叔爱箫胜过江山美人。”浅浅一笑,又道:“不知方才的箫声可是皇叔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