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哥如今是族长,他的儿子儿媳妇就是宗子宗妇,那样的人家,那样的身世背景,如何就能担得起宗妇的位置来?也不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竟然也没有反对这门亲事。”贾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好了,我今日约你出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喏,你拿去看看。”贾琳打断了贾琏的抱怨,将手里的纸张递给贾琏看。这些都是贾琳这几个月整理出来的消息,都是和贾琏的生母去世相关的事情。真要说是证据也算不上,但贾琏生母去世之事的确可疑。
贾琏还没有看完,已经忍不住将手握成拳头,狠砸了一下桌面。贾琳这才慢慢地解释说:“我和我母亲如今已经不是贾府的人了,按理来说不该掺和进贾府的事情里去。但是,你母亲给我母亲托了梦,只说自己去得冤枉……我便私底下收集了这些。如今,这些曾在你母亲跟前伺候过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个突破口,那个叫杏黄的大丫鬟,她的父母约莫还在你母亲的娘家周家中待着,你让周家的人寻了他们问话,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什么来。”
杏黄也就是迎春的生母,也已经因为难产去世了。
待到贾琏离去,隔间钻出一个人来,就是秦恕。秦恕走到贾琳身边,把贾琏喝过的茶撤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你若是瞧着他不错,我就叫七皇子给他补个实缺。”
贾琳略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不屑去走后门的呢……”
走后门这个说法有些微妙啊,秦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脸立刻就红了。好一会儿,他才解释说:“到底是你的堂哥……我瞧着他和你关系不错,想来以前也照顾你颇多,如今我们既然有了能力,自然也可以回馈一二。”他原本是想说,他对你好,我自然也愿意帮他,只是这话有些煽情,只能心里想想。秦恕的面皮可没有贾琳那么厚。
“行,你若是不觉得麻烦,就看着办吧,最好能给他办个外放离京。我瞧着他在京城里也有些施展不开。”和自家人说话,贾琳也不客气。
秦恕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还有,贾琏先前提到的那户人家……那女孩是四皇子的私生女。她母亲……是皇家别院的宫女,曾经承宠于圣上,能顺利替四皇子生下女儿来,也是皇后抬了一手。所以,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秦可卿的生母竟然是宣正帝的人,虽然也许早被宣正帝忘在脑后了,但这的确是个定时炸弹。这个孩子本应该在母胎中就舍了的。但偏偏四皇子子嗣不丰,那个宫女怀孕的时候,他可是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呢,这唯一的一个自然就看得宝贵。宁国府要娶秦可卿做媳妇,想必是知道了秦可卿的生父是谁——生母是谁不一定知道。四皇子想必将这个遮掩掉了。
这倒是好笑了,荣国府一心攀上三皇子,宁国府却要攀上四皇子,连这东西两府都不团结……贾琳点点头,答应道:“你且放心,贾府中的事情,只要他们不犯到我头上来,我自然是不管的。”
很快就到了春节,贾琳和秦恕带着周氏索性住到了庄子上去。贾府的人的确有给杏林胡同送过请帖来,但府上一直没有人,这事儿就略过去了。
第二年初春的时候,贾琏果然领到了一个实缺,是个七品县令。
说真的,如今元春在三皇子府上正得宠,别说二房的人看不起这么一个七品小县令,就是贾琏的父亲贾赦都似乎并不满意。但是贾琏兴高采烈地带着王熙凤上任去了。贾母其实是想要把王熙凤留下来的,但贾赦顶了一句“子嗣为重”,贾母就不做声了。因着邢夫人的管家手段实在不够看,管家权就又落在了二房王夫人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两年后了。贾府的气数快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