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对不起,余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主治医师充满遗憾地说。当他见到安知夏原本就狰狞恐怖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后,就连见多识广的医生都忍不住汗毛倒竖,忍着呕吐的冲动说:“不过你放心,我们医院跟韩国、日本的整形医院都合作关系,等你的过敏反应减轻之后,可以……”
接下来的话,安知夏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了,她狠命地桌面上一扫,满桌子的玻璃水瓶水晶果盘统统被她扫到地上,乒乒乓乓地摔得粉碎。
“什么整容?!什么意思?!不!我不要!”安知夏顶着一张烂脸,竭斯底里地怒吼,“我不要!你们都在骗我,我要把你们统统炒掉!”
主治医师见她几近疯狂,吓得一步一步后退,说:“余太太,你先不要暴躁……好好听我说……”
“什么听你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医院就是为了挣钱而已,我有的是钱!我要把你换掉,你这个庸医!”安知夏一把拔掉自己手腕上的针头,把输液架朝医生推去,“滚!你给我滚!”
疯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早就知道她不是善茬,费尽心思嫁入豪门,落得个毁容的下场。主治医生不愿意跟安知夏多纠缠,眼看着退到门边,一开门把手,跌跌撞撞地往外面飞快跑掉。
这边门开了,医生冲出去,险些就撞到正走进来的一个人。
这么阻了一阻,安知夏扔过来的一个瓶子就差点砸中进来的那个人了。那人灵巧地侧了侧头,躲过了那个玻璃瓶子,瓶子径直在她身边飞出外面去,落在地上,传来清脆的破裂声。
“看来你还很精神嘛,安知夏。”
安知夏一看那人进来,眼睛都红了,在床上一骨碌翻身蹲着,活像一条猎狗:“安知薇!你来干什么?要来取笑我吗?”
“你已经不值得我取笑了,安知夏。”见到安知夏如今凹凹凸凸的脸,想起她那曾经倾国倾城的脸蛋,安知薇只觉得触目惊心,“我只是来探病而已。”
安知夏冷笑:“探病?你会那么好心?哼!好了,你现在见到我的样子了,不过你放心,我底子好,转天去了日本整容回来,我还是比你漂亮!你笑不了我多长时间的!”
这个女人唯一的一点自信心,就是来自于自己相貌了。安知薇不由得有点怜悯,也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前世,怎么就败在这么一个人手上了呢!
“容貌对我来说不重要,安知夏,至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安知薇可怜地看着安知夏,“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我说的是真话。还有就是,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有一个消息带给你的。”
安知夏思维混乱,完全被安知薇带着走,呆呆地问:“什么消息?”
“你还记得程亦可吧?”
怎么不记得!一提起程亦可,安知夏牙缝间就发出可怕的嘶嘶声。
她的脸新近毁容,那些隐藏在毒血中的不明物质,深深地腐蚀了安知夏的面部皮肤和神经。她的毛囊严重发炎、肌肤表皮鳞片被破坏掉,翘起无数死皮,有些坏死的地方甚至变成了黑色……就连她的表情,都开始僵硬和不自然。
那么可怖的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安知薇还能够保持淡定。她轻轻地说:“她故意伤害罪名证据确凿,如今已经立案,这方面会走司法程序,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另外,他们貌似会对你进行一定的赔偿,这方面,就要看我们家的意志了。林阿姨如今身体不好,爸爸分不开身来处理你的事,所以暂时由我,你的直系亲属来处理这件案子。爸爸的意思是一定要追究到底,不知道你自己的意向,到底需要她们赔你多少钱?”
安知夏警惕地说:“为什么我的事要你来代理?我有老公啊!哼,余啸东不会比你更笨吧?”
果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安知薇叹了口气,说:“知夏,难道你真这样天真,觉得余啸东对你的事会上心?”
余啸东对安知夏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程亦可又是他的表妹,他如今只能采取两不相帮的态度。这个时候,安知夏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自己的娘家。
“安知薇,你也不要假惺惺了。就凭你?恐怕就是你最想我死呢!”安知夏尖刻地说,“我才不要你来代理!让我自己去找余啸东说!”
真是执迷不悟的蠢蛋,安知薇暗叹,她淡淡地说:“你以为我很想管你的倒霉事?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老爸。我明白告诉你,安氏已经破产了,我爸和你妈的婚姻如今也差不多完蛋。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安家二小姐,还有作的资本,那就大错特错了!老爸找我来跟你谈,就是想要你朝程家多要一点赔偿,好维持他们以后的体面。你信不信都好,反正我话都带到了,之后的事,等你自己去跟我们的好爹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