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薇,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顾念一字一顿地说,他的声音很轻,语调郑重,“其实见不见他们,根本不重要。只是循例走个过场而已。”
安知薇:“……”
飞机一阵颠簸,震动起来。安知薇一个收势不住,差点在座位上滑落。顾念一把拉住她,趁势把她拉入怀中。
“答应我,知薇!”
“顾念,让我考虑一下。”安知薇说,“我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事,让我考虑一下。”
她原以为顾念会失望,岂料顾念一口答应:“好,我会等你。等到你给我答复为止。”
“顾念!”
看到安知薇惊讶的面容,顾念笑了笑,说:“不要觉得我是个乖张的怪胎,我是人,我也会成熟。何况,我已经27岁了……老实说,我很佩服徐晋阳。他那样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思考了一个晚上,顾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知薇会哭。
原来,她一直以来,要的都不是滔天权势,不是万贯家财。
这个女人,要的只是一颗甘于平淡,能见真情的心。
她注定是他命中的冤家,无论安知薇想要什么,顾念都总是要给她的。
飞机冲破云层,周围晴朗的蓝天顿时黯淡下来,首都的灯光在傍晚的雾霭中显得飘渺苍茫。余家的私人飞机渐渐下降,抵达首都机场。
顾念没有再进一步勉强安知薇,他一直站在安知薇身边,决定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等到为止。
帝都大学的救护车已经等在飞机场,飞机一落地,这边的人马上涌上飞机,跟新江跟过来的医生一起把罗雅瑶转移到救护车上去。
救护车上只能一个家属陪同,这个人当仁不让就是徐晋阳了。这边属于顾念的地盘,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来了两辆低调的红旗,把飞机上的人都装了进去。
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奔向帝都大学。因为路途颠簸,罗雅瑶的病情又有了反复,她的皮下出现大面积出血,那大片大片的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当医生把长长的输液管子扎进罗雅瑶手背时,罗雅瑶痛得不住扭动,安知薇冷静地死死压住她,直到扎针完成为止。
“再输一袋血,等她稳定下来才能够做检查。”医生告诉安知薇。
安知薇点点头,打发徐晋阳去进食。然后忙忙地跑上跑下,办各种手续。办好之后,晚上值夜是徐晋阳值的,顾念为安知薇在附近安排了最好的酒店,安知薇回到酒店,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一头栽下,呼呼大睡到天亮。
第二天,罗雅瑶就跟机器人似的全身插满管子,被送去检查。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可以做干细胞输注治疗。
第二天晚上,安知薇开始和徐晋阳吵架。
“给我出去!”
“我不去!”
“出去!”安知薇一把把高自己一个头的徐晋阳往外推。
徐晋阳纹风不动:“知薇,我还能再熬一晚!”
“你不照照镜子!”安知薇气得直戳徐晋阳心口,“再熬下去你会死的!”
差不多四十八小时没合眼的徐晋阳,胡子拉碴,双眼满布红丝,脸色青灰,像个死人。徐晋阳看着病床上的罗雅瑶,面无表情:“知薇,我精神得可以轻易把你甩到地安门去。你就别管我了。”
冷不防下一秒,他忽地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下来。徐晋阳身高一米九三,铁塔似的身材,这么毫无先兆地倒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安知薇双手一举,把他托住。顾念面无表情地从徐晋阳身后转出来:“竟敢把我的女人甩到地安门去?老子先让你睡觉。”
安知薇无语,顾念又开始数落她:“他都已经失心疯了,你跟他磨什么嘴皮子,干脆像我一样一记敲昏他算了!”
原来是顾念在背后下黑手。
也不知道他打徐晋阳哪里,竟然一击就让这铁塔似的汉子倒下。
“……”安知薇满脸通红。
“所以呢,你就是秀才,他就是兵。必要时候要用合理使用暴力。”
安知薇双手发酸,好容易憋出一句:“你还不帮我扶着他!我要顶不住了!”
那可是个身高一米九三的大男人啊!
顾念赶紧让身后的人扶走徐晋阳,把他直接抬回酒店睡觉。安知薇甩着酸疼的膀子,怒道:“那也不能这样下手啊!打伤了怎么办!”
顾念懒洋洋地说:“才不会那么容易打伤他呢。你看清楚再说。”
安知薇还要说什么,看着两名保镖把徐晋阳横着在自己面前抬过,她赫然发现,徐晋阳胸口起伏,呼吸平稳均匀,嘴角还隐隐有口水流出。安知薇彻底说不出话了:“……”
顾念嘿嘿一笑:“你看,不会受伤吧。他早就累坏了,我只是给个借口他睡觉而已。”
他拉过一张躺椅,坐下来翻看杂志:“你也休息一下吧。今晚我和你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