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知道她心里的不痛快,也不好多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坐着,也不敢和平常一样玩笑。
过了一会儿,如烟反倒笑了,“怎么,听见你祥月姐姐的事,也跟着难受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儿,早晚得出嫁,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这也都是没法的事儿。就好比你祥月姐姐的哥哥,以前也是个不成器的,后来娶了个嫂子,那个厉害,祥月的哥哥在家里大声都不敢出,说一不二的,把她哥哥硬给扳过来了,只是,太护娘家了些。”
莺哥歪着头想了想,“难道除了嫁人,女人就没别的出路了么?”
如烟诧异到,“不嫁人,难道去庵里面当姑子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莺哥摇着手,“我的意思是……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也是,在哪朝哪代,女人不都是得嫁人的,只不过有多少选择权的问题,“难道,咱们自己就不能做主么?”
“三从四德没听过,哪有咱们女孩做主的时候哟。像咱们在府里的丫头,虽然不用听父母兄弟的,可是主子不就是父母么,主子的一句话,说是谁就是谁了,哪有让咱们自己做主的时候呢。你啊,看着听机灵的,怎么总问些傻话。”
莺哥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憨憨的笑了,也不分辨什么。只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是身居何处,她骨子里都是程曦,自立自强的新女性,而不是这府里那些为主子是从的丫头、奴仆,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摆布她的命运。现在虽然委屈一时,绝不会一辈子就这么窝囊。
约莫快都到晌午,如烟正准备打发个小丫头去陇香园打听打听消息,自祥月走了,她暗暗捏着一把汗,生怕祥月一时冲动,真的冲到安荣堂里去大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想到祥月正巧回来了,如烟连忙迎上去,莺哥也站在后面,偷偷看祥月的脸色,猜测到底结果怎么样。
可是祥月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如烟悄声的问了她句什么,祥月轻轻地摇摇头,然后走到回廊这边,“今儿天真好,日头又不热,咱们一会儿就在院子里的石头桌上吃吧,莺哥也过来一起吃饭。”
如烟也没事人似的,吩咐两个小丫头去大厨房催饭,“真是,远少爷不在家,还真当这屋里没人了呢,连饭也不按时送。”
小丫头笑着答道,“这不马上八月节了么,厨房那头忙着呢,一时没顾上也是有的,我马上去催。”
莺哥和另外一个小丫头去拿碗筷。
趁着跟前没人,如烟紧着又问,“姨奶奶还说什么了?”
“叫我先别出声,且在看着,怎么也等过了节才有信儿,到时候姨奶奶找个机会,和老爷说一说。”
如烟立在那里,皱着眉想了半天,“万一老爷发话了,这倒好说,只是绕过了大夫人,她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她不是得更气咱们姨奶奶吗?”
祥月急的跺脚,“我怎么不知道,我又担心自个儿,又惦记姨奶奶,让我怎么办才好。”
“姨奶奶让你等着,你先安静的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没别的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