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瑄本来以为白玉琬厉害,如今这样一看,何止是一点半点的厉害呢?她这些年在府里低调行事,甚至说与府里的姐妹也不够亲近,想来她的时间都是用来了琢磨人心上了吧。
白玉琬很会研究人心,甚至说能将人的情绪反应都抓得紧紧的。
这次搬倒皇后的事情,本来就是白玉瑄用来跟丞相府换白玉琬进宫还有白玉瑾赐婚之事换的,虽然说丞相最后也是极为小心的又将白玉瑛这颗棋子拿去了,可是白玉瑄却并不担心。
跟白玉琬比心狠?怕是早在白玉瑛不管怎么样也不肯认下自己生母的时候,白玉瑛便已经是白玉琬不怎么想往来的人之一了吧。
想到这里,白玉瑄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无声,可是旁边的银杏却是欲言又止,白玉瑄微微一个挑眉反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听白玉瑄这样问,银杏只是本能的摇了摇头,之后才犹豫着问了一句:“你就不怕白玉琬临阵倒戈吗?还有你怎么认为苏慧冉就不定斗不过白玉琬?”
银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但是她又怕若是自己问了,再惹得白玉瑄不悦,正因为心里纠结着所以才一直没肯退回去。
听银杏这样问,白玉瑄挑了挑眉眼,似是带着几分随意,幽深的眸底却是漫着没人看得懂的情绪,片刻之后白玉瑄才浅笑着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国公白府越强大,白玉琬在后、宫就站得越稳,这个道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再者说她虽然心地不怎么善良,可是却还是极孝顺的,她的娘亲还有弟弟可都不在她手里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玉瑄回到小院之中的石桌旁边轻轻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白水小心点了一口,便又放下了,似是带着几分轻笑地继续说道:“银杏,你在苏府的时候,虽然说是嫡女,手段也带着几分狠辣,可是没有亲娘维护,日子也不算好过。那个时候你以为苏慧冉母女便已经算是个中高手了,可是却没有想过,在后、宫那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苏慧冉其实根本就不够瞧的。她本就是皇帝亲点进宫的,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本就遭了妃嫔的嫉妒。再加上这些年她们母女在苏府也算是跋扈惯了,她一时适应不过来,总会着了别人的道的。而且我从来不认为皇帝亲点苏慧冉进宫,真的是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银杏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白玉瑄前面说的她都想得明白,可是后面的却是有点听不太懂的。
而白玉瑄只是笑了笑后才接着说道:“皇帝的后、宫是拉拢势力的地方,你以为凭借她一个县令的女儿,凭什么就入了皇帝的眼呢?”
听白玉瑄这样说,银杏的眼睛猛然瞪大,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来一点声音。
对此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若不是有人提前在皇帝耳边念叨过这样一个人,皇帝又怎么会不在意呢?皇帝在意了,后妃也便跟着在意了,那么皇帝难得遇到个不用考虑势力的美人,多少还是应该带着四处炫耀炫耀的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玉瑄微微一叹息后才幽幽地说了一句:“对于皇家来说,没有背景的后妃,不过就是一颗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所以我说苏慧冉斗不过白玉琬,不单单说的是人斗不过,还有身后势力,同样的白玉琬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我并不担心她会倒戈。”
听完白玉瑄的话,银杏只觉得心口处似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带着几分困难地吸了口气,这种痛苦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最后索性蹲下了身子,慢慢地顺着自己的气息。
而看到这一幕,一直在身后似是研究药草连半句话都没插进来的媚七七只是柔声说了一句:“其实有的时候,后、宫女人的战争,便是前朝官党之间的战争,而且后、宫永远比后宅要可怕,银杏你没见识过那些可怕的东西,自然体会不到这一点。”
听媚七七这样说,银杏带着几分茫然地转过头,费力的看了看阳光下微微扬着头的媚七七,一时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