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在椒房殿中,陈阿娇正被窦后抱在怀里,馆陶公主刘嫖屏退众人,等宫人们都退出在殿外后,刘嫖这才开口问道,“母亲,父皇病情还好吧?”语气中有着担忧,还有些不知名的意思。
窦后叹了口气,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了面容下的沧桑,时光的流走已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陛下他快撑不了多久了。”
刘嫖吃惊,“太医上次不是说过一段时间好好调理就行?怎么……”
窦后冷冷一哼,咬牙说道,“那些狗太医,还不尽是说些恭维的话。”
刘嫖顿时沉默了。
正无聊的数着屋内横梁有多少花纹的陈阿娇也是一惊,纵然不知是什么情况,可是也在这二人沉重的气氛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时,有宫人从外边匆匆走进,向窦后和公主拜了拜,随即说道,“娘娘、公主,陛下又昏迷了过去。”
窦后本在低头喝茶,听到这话,猛地一抬头,“什么?”
……
温室的床榻上,躺着的正是脸色发黄的刘恒,下面空旷的地面上,跪着的是他的夫人们以及尚在长安的子女,刘恒看向跪在最下方的刘启,缓缓说道,“启儿,大汉朝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刘启猛地抬头,唤道,“父皇?”
“朕怕是不能再守护着这大汉的疆土了……”
随后刘恒抓住坐在一旁的窦后的手臂,欲语而无声,摸索着从床头的枕边拿出一黄色帛物,交到了窦后手上,示意她打开。
窦后莫名的看了手中之物一眼,正想打开,看了刘恒一眼,却不知刘恒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悲切的唤了一声,“陛下!”
跪在地上的人这才发觉刘恒已然去世。
“父皇!”
“陛下!”
底下人一片呼声。
窦后泪眼朦胧间打开手中帛物,只见上面写到,“朕闻之: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者……朕既不敏,常畏过行,以羞先帝之遗德;维年之久长,惧于不终。今乃幸以天年,得复供养于高庙。朕之不明与嘉之,其奚哀悲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毋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者。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毋有所改。归夫人以下至少使。”
窦后大哭,文帝至死都不忘为江山社稷着想。
而此时还在刘嫖怀中的陈阿娇亦是感到一丝伤感。
想着才不久都还健朗的刘恒就这么静静的离开了人世,顿时便感到生命的宝贵。
文帝后元七年六月,汉文帝刘恒驾崩,在位二十三年,享年四十七岁。葬于霸陵。其庙号太宗,谥号孝文皇帝。
同月,汉景帝刘启即位。尊母窦皇后为太后,史称窦皇太后。尊其姐刘嫖为馆陶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