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佩玉见着他脸上的惊疑神色,便更是恼怒,左手一扫,桌上的茶杯便摔到了安平的身前:“我真不知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个如此不透彻。那三爷话里的意思这般明显,你却还琢磨不明白,你说、我生你何用!”
冯佩玉大骂了两声,看着面前这不可雕的朽木,摇了摇头,带着愠怒的语气又道:“官宦之家,守丧三年,照理说这三年之内都不可办大喜之事。可是以三爷的身份,只需向皇上求一道圣旨便是。安心是安家的嫡女,那些个小妾面前,又如何会受委屈,三爷若是真心想取安心作正妻,你说,何必要等上三年?”
冯佩玉说着,右手食指狠狠地点了两下安平,像是隔空扇了他两耳光一般:“哼,等丧期全过了,安心都过了嫁娶的年纪了,他三爷能等,你妹妹一个闺中女子可等不了。那三爷,明摆着就是不想娶安心,不过是找着好听的理由罢了。也就你这木头脑袋,这层意思都想不明白。”
安平听着冯佩玉的话,这才稍稍想通了几分。再看着冯佩玉脸上的愠怒,吓得都有些心惊惊,忙不迭地说道:“娘,儿子知错、儿子知错了。娘别气着了,是儿子愚蠢,可别气坏了娘的身子。”
“你倒还关心我的身子,若不是要整日操心你的事,我又何致如此?”
“可是娘,儿子确实是照着您的意思,一字不差地说给三爷听的,难不成,他真的不喜欢妹妹?”
“哼,他的性子,若是这么好摸清,便不是三爷了。这事尚且先不管,安家在朝中的势力虽说大不如前,可怎么说也是门生众多,由不得别人耍脸色。他三爷虽说身份珍贵,可贵人也有不好当的地方,想不得罪皇上,这安家的亲戚,怕不得已也要攀一攀。”
冯佩玉又是冷哼一声,安烽不在,那早该死了的段莹也终于死了,如今安家是她做主,她便绝不会看着安家落败下去。三爷若是肯合作便好,若是不肯,哼……
冯佩玉心中想着,长呼了一口气,也不再看眼前的安平,微闭上眼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再睁开的时候,一双细长的眸子里便露出了几丝戾气:“三爷的事暂且搁着,如今,先把府里的麻烦,清一清再说。”
安平和舒儿听着,自然都懂冯佩玉口中的麻烦是指的小姐阁中的那个丫头,当即都点了点头,仔细要听冯佩玉的吩咐。
可门外却是不合时宜地嘈杂了起来,像是有不少丫头都聚在外头,推推嚷嚷着。
冯佩玉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了些不悦。舒儿见着,福了福礼便快步走出了门外,不一会儿便听着她伶俐的声音在门外喊道:“有怎个要紧的事,却都在这门外嚷嚷?”
舒儿的声音落罢,便有一个小丫鬟,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几步走上了前,大声说道:“舒儿姐姐,不是我们几个想要打扰二夫人,只是、只是奴婢今日见着,小姐阁里一个叫穆杉的丫鬟,患了吓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