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童苏苏急忙又问。
程皓安凝神看了看她,目光中闪过太多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低缓地吐出三个字:“舒凯辰!”
童苏苏顿时呆若木鸡,眼睛和嘴巴都维持着刚才张圆着的形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听说爸爸公司出事的消息只是让她不小地吃了一惊,那么现在,听到程皓安清晰地说出了造成这个直接后果的人是舒凯辰,则让她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程皓安看着脸上在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的女孩,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上车再说吧。
童苏苏木然地跟着他上了车,等到满心满腹翻江倒海般的疑虑和不安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香港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舒凯辰,他看准了鸿利急需拓展新业务,一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给我们跳。”程皓安双手揉了揉自己昏昏胀痛的头颅,没有立即开车,疲惫不堪地吐出一口气:“合同现在已经成了一纸废纸,鸿利前期投入的那些资金,也全部打了水漂……”
“怎么会这样?”童苏苏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感觉全身的气力都仿佛随着他的这几句话语被抽空了,像是在问程皓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
“目前还弄不清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来一步一步击垮鸿利的。”程皓安懊恼地咬紧了牙关,满面满目都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都怪我,我太大意了,去香港实地考察了那么多次,我还专门将每个细节都计算了好几遍,可还是上了他的当。童叔那么信任我,可我,根本没有给他帮到忙,反而将鸿利带入了一个无法翻身的死局。”
此时,童苏苏的心也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一样沉重不安,然而看到程皓安如此自怨自责,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了他一句:“皓安哥,不能全怪你,你别太难过。你为了这事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只能说,是……舒凯辰太狡猾了。”
“他确实狡猾,唉,如果我和童叔不那么急于求成就好了。”程皓安双目布满红丝,眼神颓败无神,像是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创:“鸿利全部的希望就在此一搏,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员工们有不少都已经辞了职,还有剩下的,也只是为了拿到没结算清的工资……”
“我爸现在怎么样?”稍微理顺了一下心中乱无头绪的思路,童苏苏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还有唐玉莲呢?她又趁机兴风作怪没有?”
“能怎么样?童叔现在能撑着没有卧病在床我都觉得已经是奇迹了。”程皓安两道浓黑的眉毛皱得更深,神情苦涩而自嘲:“唐玉莲已经走了,带走了你爸给她买的所有珠宝首饰和衣服礼物,还有你家保险柜里的东西,她也都拿走了,扬言要和你爸在最短的时间里离婚……”
“靠!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东西,没想到翻脸来得这么快!”童苏苏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好,总算让我爸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看清了真面目是简单,可是,对童叔的打击也不轻啊。”程皓安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回到好久都没有踏足的别墅家门,昔日热闹繁华的家里果然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童苏苏站在已经积了一层薄薄尘埃的客厅,先问了句:“陈妈呢?难道也走了吗?”
“要过年了,童叔让陈妈回去了。”程皓安说:“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