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澄只当是闺房情趣,只是说软话:“我求……。”
倚华伸手去捂他的嘴:“呸,我要你求我做什么?要求,也该是那小子来求我!”
香菡插嘴道:“可是夫人,看那小子的样子,他死活都不会来求你的!”
倚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五十两他当然不干?可要是我能往上加呢?”
冷澄一脸惊异:“你还会往上加?”
倚华打个哈哈:“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就是想看那小子吃瘪的样子不行啊?”
说完了她就要抱着孩子往火炉旁挪,却被冷澄一把握住了手。
那人嗓音缠绵:“对不住……。”
倚华嘴硬道:“什么对不住?我都说了我是想看那小子垂头丧气来认错,又不是为了你安心,你少自作多情!”
冷澄温柔一笑,眉目舒展,一脸的冰霜都化了:“嗯,我知道。”
倚华内心竟有些惶恐:“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好知道的?”
香菡看二人情浓,偷偷地退出去了。
窗子里传入令人眼红耳热的声音:“冷子澈……你要干什么……唔唔……什么小别胜新婚,跟谁学得俗话……你说什么,你想我?”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料的摩擦,肢体的交缠,伴着一声轻轻的诉说:
“我也想你。”
香菡只觉得这院子也呆不下去了,看安人带着卿远也午睡了,自己一个人无聊,索性跑到街上闲逛。
不想一出门就看到小谢。他刚挨了胡副将的教训心情烦闷,在酒肆上喝了两碗劣酒,脸色就酡红了。刚摇摇晃晃要结了酒钱,人家跟他说二十八文,他惊异地睁大眼睛“什么?不是以前每碗十二文的吗?”
老板倒还耐心:“这位小哥,我看您也不怎么进城来吧。这年头要打仗了,什么东西都贵了,大家都想趁着这时候多赚点,等城被围住的时候好拿钱去买粮食呢!”
小谢迷迷糊糊地掏钱付了后,才对这话有了反应:“不对,城被围也就那么几天,用得着这么谨慎么?”
老板还是笑呵呵的:“小兄弟你还没顶门立户,不知道过日子的难处。虽说有军队在,城不会被围太长时间。可是难免有粮运不进来的时候,到时候有那等商户屯了粮,拼着命要高价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小谢挠挠头:“那要是有穷人出不起高价买粮怎么办?”
老板缓缓道:“那就得看咱们知州大人是怎样的人了。他若是个有手段的,就该迫那些商户平价卖粮。他若是有良心,就该拨粮仓的粮出来救急,再不济就该拿出钱和那些商户通融通融。他若既没手段又没良心,那穷人恐怕就得饿死了。不过说实话,小老儿觉得如今的知州大人至少是个有良心的。就冲陆同知和那些衙役出了事,他不怕晦气一手经办,该抚恤的抚恤一点不少,孤儿寡母也照顾的极妥善,小老儿就给他竖个大拇指!”
小谢有点好奇:“什么叫一点不少?这等事还有克扣的?”
老板还是笑:“官中的钱,哪儿有一丁一卯的事?只盼着官少扣点就是了,雁过还拔毛呢,何况一个大活人。所以说,冷大人的心地正是极好的……。”
小谢嘟囔了一句:“怎见得他不是拿着官中的钱做人情?”就踉踉跄跄走远了。
他虽说得别扭,但心里还是赞许冷澄的。他知道,若冷澄是那等会拿官中钱做人情的人,恐怕这军中过年的银子早就拿到了。再怎么说,驻扎在镇州城外,兵强马壮的西北军,也比那十几家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更有讨好的必要和价值。
难道真是误会他了?
管什么误会,我只要钱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他甩甩头,想把这些让他烦恼的想法甩到外面去。
香菡在一侧听得酒肆老板赞扬冷澄,心里很是高兴,又见小谢有点失魂落魄,更是快意。
她叉着腰站到小谢面前:“怎么样?这回知道我们大人是好人了吧?”
小谢抬眼看她,扑哧一笑:“谁跟你是我们?”
香菡嗤笑一声:“别不知好歹了,不就是想要钱嘛,我们夫人说了,只要你肯求她,她说不定能多给点呢。”
小谢听出她话里鄙夷,本就醉后头疼的他只当她是心存羞辱,他把手一挥:“别做梦了!我还就是那句话,哪怕你们冷家有金山银山,也别指望我好声好气跟你们说一个字!”
香菡怒道:“你……你就不知好歹吧你!”
小谢摇摇晃晃还在说:“你知好歹,就你知好歹,你知好歹还去当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