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遥顿觉逃出生天,忙说:“正是,侄儿要结亲的对象正是冷夫人的……嗯,义妹。”
任倚华浅嗔道:“说是义妹,实际上就是我亲生姐妹一样呢。和我一样也是从宫中出来的,礼仪品格样样都还过得去,当今的太后娘娘也曾称赞过呢。说句不敬的话,就是那宫里的贵妃娘娘,和她处得也都是极好的。上次林副将回京,天公作美,他们两正巧见了一面,彼此就留了心,林副将就向我们来提亲了。不过这婚事成不成,还得看上面的意思呢,国公爷您说是不是?”
林国公好歹也是浸淫宦海多年的人物,如何听不出她处处吹捧自家人的言外之意。平心而论,他是真看不上这个新贵夫人的义妹,无非是个出了宫的老宫女,就算天姿国色惊采绝艳又能怎样?但是又碍着宫里的关系和皇上宠妃的面子,何况冷澄未彻底失宠,也不好撕破脸。于是只有打哈哈:“那是,那是,那就看上面的意思吧。实话说,我们家这个小子,既像个呆头鹅,又是个武官,还真配不上跟贵妃娘娘做姐妹的人呢!”
任倚华见他不上钩,心里暗气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转向林慕遥:“虽说上面的意思不定,但林副将可是对我们家朗云一往情深呢。这事儿啊,八成能行。是不是,妹夫?”
林慕遥立刻点头,联合任倚华对他伯父进行双重攻击:“是的,伯父,我这辈子非朗云不娶!”
林国公怒喝:“住嘴!婚姻大事,长辈面前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我还告诉你,若是平妻侧室随你自己喜欢,这可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林家少夫人,哪儿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倚华的脸色也变了,可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怒意,只是不断地向林慕遥那儿飞眼刀。
林慕遥一听到平妻侧室也急了,连倚华的眼刀都没收到,直接向前迈了一步,咬牙说道:“伯父,您当年写给我的信中说,我不再是林家的人了,那么我的正妻自然也算不上林家的少夫人。伯父,我今天还叫您一声伯父,我求您了就让我自己做回主行吗?”
林国公勃然大怒:“你小子总算说出来了,怎么,你当年做错了事跟秦家的人勾勾搭搭惹了麻烦,还有脸来怨我罚你罚的不对?要不是娘娘念着旧情,让我找你回来,再找门亲事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我才懒得出来看你这张不知好歹的脸!”
林慕遥梗着脖子道:“既然我不识好歹,那林国公也就没必要纡尊降贵地来找我回去了!让我自生自灭好了,谢谢娘娘费心了,但我林慕遥命贱,消受不起这份好意!”
任倚华在旁边既想添油加醋,让他们干脆决裂算了,又怕失了火候惹祸上身,毕竟宫里还有个太后是明白人,要是闹得太欢落在她手里可没好果子吃。只好装哑巴站在一旁,时不时用眼神警告在一旁躲着的朗云,让她别乱动别出声。
林慕遥和林国公两人你来我往正吵到白热化。
“怎么,嫌林家的列祖列宗不够格当你的长辈了?彻底抱上西北军的大腿了,你也不仔细想想,秦家老早就没落了,定远侯都回乡下种地了,那秦霜寒作为定远侯的兄弟能落到什么好?皇上迟早要秋后算账,你再不回头是岸就得跟着沉船淹死!”
“什么回头是岸?林慕遥平生做错事良多,但只有拜入秦元帅麾下这一件事永远不后悔!定远侯身为外戚,玩弄权柄,倒霉也是活该。秦元帅和西北军为国为民,镇守边疆,何错之有?就算是因为魑魅魍魉的手段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林遐你小子——。”
“国公爷,您错了,我叫林慕遥,秦元帅麾下副将林慕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