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气的身上发颤,龙袍上的龙像是要飞出来吃人一般:“不奉旨?他一个寸功未立,刚刚才坐上副将的人是仗了谁的势,敢不听朕的话?林家真是好大的排场!”
国舅顿时惶恐起来:“圣上息怒。容臣说一句,,下官的侄子本是书生,在家最是温良恭俭,连我这个长辈的话都从未忤逆,怎么会做出抗旨不遵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说不定是军中人看不得他骤得高位,拿刀剑威逼着他,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他刚说完话,张尚书又站出来帮腔:“就是,林遐此人出任副将前,下官曾探问过其品行。的确如国舅所说,是一谦谦君子,今朝抗旨不遵,必是有所因由。请圣上查明前因后果,再做决断。”
兵部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侍郎冷笑着说:“连士兵属下都弹压不了,被逼得连旨都不敢接,国家要这种元帅有何用?臣请皇上三思换帅之事,并重惩林遐欺君之罪。”
朝堂上的林党连忙高呼不可,找出很多理由为林遐开脱。另外一些看林家不顺眼的人趁这机会落井下石,添油加醋,把林遐说的成了目无君上之徒。只剩下一些老臣肯说句公道话,主张延缓换帅之事,并叫来传旨之人细问。
等传旨的宦官把当时情状细细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沉默了。
萧卓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一个林遐,什么身为帐下副将,心中元帅唯有秦霜寒一人,朕提拔你还提拔出错了?什么前日鲜卑冲营一战,元帅带全军大胜北虏,卫我河山,又兼救在下性命,在下内心钦佩感激?还没当上元帅,就想着收买人心了!他一个书生怎么有这般胆量,难道林家和秦家……?还是消息有所泄露?”想着想着看向国舅和秦如琛的眼光就带上了怀疑。
国舅伏在地上,口称死罪,心里恨不得把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千刀万剐了。他这几句话说的不仅得罪了皇上,还隐隐带出来对秦霜寒的钦佩和对自己家族的鄙视排斥来,现在的国舅好似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扇了一耳光,他现在只想揪着林遐的领子问:“你小子到底姓什么?姓什么?”林党也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起来。
和林家作对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林遐这一举动一下就把自己的境界拔高了,人家大义凛然为你说话,你要是还拿人家开刀,就太不厚道了。一时得失事小,坏了自己的名声事大。要是在官场上落了个不识抬举的声名,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那些忠心的老臣都觉得林遐是个纯良的,对他颇为欣赏,可是碍着林家秦家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势,也不敢贸然开口,怕不小心触了皇上的逆鳞,惹他生了气,不管三七二十一,让所有人都滚诏狱里呆着去!
萧卓正痛心着他辛辛苦苦布好的局成了泡影,反而让林家和秦家搭上了线,顺手拿起一片折子来,偏偏又是冷澄写的。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西北重镇,不可不慎。秦霜寒多年为帅,而今只因冲营一事,胜败未定,妄加刑罚,是为不明。声名远播,威震域外,而名位轻易于无名小子,是为不智。塞外苦寒之地,春风不渡,杨柳凄凄,秦霜寒一守数十年,虽无瓜代之信,却有持节之愿,而今无端下位,是为寡恩……。”
几句话一说,一个不明不智,刻薄寡恩的君主形象跃然纸上,萧卓看得太阳穴都要急跳起来。
好好好,我一手提拔的人出卖我,我殷切关照的人否定我,我要利用的人反过来把我利用了,真是……真是一群好臣子!
他狠狠把折子拍在御案上,哑着嗓子:“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刚从学校回家就被爸妈拉去旅游了,上网不方便,所以这三四天就没更文。亲们,实在对不起啊。小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