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遐满心震撼与忐忑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朝堂上已吵的天翻地覆。
冷澄坚持道:“边关战报上写的是”险胜“,并非惨败,有何必要惩戒训示?如今军心未稳,临阵换将更是大忌,国舅只凭着不知何人的一面之词,就提出这种建议来,还称得上是耿耿忠臣吗?”
国舅一脸阴沉:“大胆,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四品官儿,有何资格说本侯不是耿耿忠臣?当今太后娘娘与本侯一母同胞,你这是指桑骂槐,污蔑太后娘娘,是死罪!”
龙椅上的萧卓懒懒地揉揉太阳穴:“舅父何必如此,冷郎中不过词锋相侵,一时说错了话得罪了舅父罢了,何必要扯到我母后身上去?母后她正在清修,不喜凡人提她的名讳,扰了她的清静。”
国舅不甘心地躬身称是。
一向不开口的张尚书说了话:“咳咳,秦元帅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百战百捷,几乎没有被人打上门来的时候。想来这次是老了,力不从心了。看在他为国效力的份上,臣觉得惩罚吗,申斥就可以了。可这元帅的位置,还是给年轻人比较好。”
萧卓神情诡秘:“年轻人?听说林家有人去做副将了,表现如何?”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听起来却是成竹在胸的淡然。
国舅这下可逮到了话头:“林遐到底是年轻人,鲜卑冲营时他冲锋在前,受了不少的伤,当真是一腔热血,满心忠诚,只是他小小一个副将,直面这么多敌人,不知道这伤到底是从自己人手里得的多,还是从敌人手里得的多?”
秦如琛也听不下去了:“国舅爷真是见多识广,远见卓识,秦某佩服,只不知道国舅爷对前线的事那么清楚,是派了多少细作得来的?有没有向我都察院报备一下?”
国舅斜睨了秦如琛一眼,下跪:“臣之心,日月可鉴!”
兵部尚书出列:“前几日的战报上,秦霜寒一直坚称鲜卑无异动,只是忙着要军饷,到了冲营才发的八百里加急,臣认为其心不可不防,再者秦霜寒的确是廉颇老矣,军中之人也都是他那一辈的人,个个只图偏安,不思进取,方有夜袭之事。臣赞成换帅之事!”
工部传来不赞同的声音:“如今武器之造尚未跟上,坚壁清野才更稳妥。秦霜寒这些年来虽略显怯懦,亦不失稳重,若是换帅,未免又是一场波折……。”
户部冷笑:“食君之禄,服君之事。西北军军饷年年都是大支出,秦霜寒自十几年前无半点建树就罢了,居然还会被人拔了营,若不惩戒,何以服众?……。”
眼看六部都吵成了一锅粥,萧卓揉揉太阳穴,猛拍一下浴案:“够了,都给我住口!”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眼光里充满了对利益的渴求。萧卓语气萧瑟:“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