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里下了决定,洛涵那边熬不住了。
乐安任氏早就传了指示,让他尽力帮助冷大人打击定远侯势力,首先开刀的就是定远侯堂侄,因着一场大病三个月没干活,却威势不减的左都御史:玉面铁心秦如琛。
如果说冷澄这种是不通世故,满腔热血的傻官儿,那秦如琛就是故意自虐兼虐人的狂人。
作为定远侯的堂侄,他自己家虽然不像定远侯家那么拉风,但他是家里独子,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没进都察院之前,也是风度翩翩贵公子一枚,什么赏花宴,诗词会从来就没少过他的身影。
可是,自从误打误撞进了都察院,秦公子发现了一项无与伦比的快乐。
赏花?姚黄魏紫都看够了有什么好玩。逛窑子?美人看多了有什么好玩。斗鸡走马?太低级,太低级了。
什么最有意思?参人啊。
找到别人的把柄,兢兢业业写成本章,冠冕堂皇向上一呈,就可以免费观察被弹劾那人气急败坏或强自抑制的痛苦样子,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秦公子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有前途的工作。
有靠山,有口才,还有一颗无时无刻不在找麻烦的心。有人要掐架?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掐一双,成功地把朝廷上搅的风起云涌,把自己弄得天怒人怨。
玉面铁心这名由此而来。
他伯父定远侯开始还觉得他是可造之材,颇为欣赏,后来才发现他不根本就不是参天大树,而是一根自己长歪了还不忘落烂叶子在地上的朽树怪。
就在大家都受不了他的时候,秦如琛莫名其妙地生病了。
病的波涛汹涌,势不可挡,差一点就向阎王爷报到了。
他缠绵床榻三个月,这三个月所有人都感觉如释重负,就差敲锣打鼓地欢庆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欢乐,告状的人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如果不是他不在,李大爷一家也不会走投无路地来找冷澄。
这次乐安任氏的目标就是他,又没人缘,又跟定远侯有亲戚关系,把他揪下来既大快了人心,还能给秦家难堪,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就迎合了上面那位打击外戚的心情呢。
想得倒是好,做起来倒难了。洛涵可是到现在还没跟上司冷澄通过气呢。
看冷澄一如既往地忙来忙去,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一律有一说一,洛涵终于忍不住了,只此一句,不成功,就成仁。“
“大人,您夫人可曾提起过在下?”。
“没有。”
“……。”
“那乐安任氏您总该知道吧?”
“那是内人的娘家。”
“哦,哈哈哈,那太好了,大人您可知下一步怎么做?”
“什么下一步?”
“乐安任氏没跟大人说过什么?”
“我妻子的娘家和你有什么关系,洛大人,有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