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死水觉得石子不应该待在这里,却又舍不得把它赶到清浅的小溪。
现在,这颗石子想不通死水为什么一会泛滥,一会平静。
冷澄绞尽脑汁地想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前,还有哪些事情做错了惹了任倚华生气,因为单看任倚华脸上的泪水,还有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明显在他进来之前就哭了一会儿。
难道是今天送铃儿的事?是,这次是他误会任倚华一片好心了,之后还没道歉,可那是有外人在场他不好意思不是?还有他后来那句话,明明白白是在示好不是?任倚华那七窍玲珑心能不懂?
还是想想更早以前的吧。
想来想去,在晋州的时候虽然总是因为“观点不同”吵架,可总体上大家都好好的啊。
回来的时候一路上自己还给她指点景色来着,虽然听到最后她有点嫌烦,但不至于到气哭的地步吧。
那天晚上,是他喝醉了酒昏了头,做事欠考虑,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混过了“初夜”,为这个闹脾气也是应该的,可是事后倚华也没追究啊,还用那种猫一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呢。
算了算了,想来想去还是因为铃儿。
铃儿是妹妹,倚华是妻子,相当于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见过嫂子和小姑子关系处不好的,可是铃儿又不是亲妹妹,只在这里住两天就走,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看倚华的样子,不想是在挑理,倒像是在喝干醋。
想想倚华红了眼眶,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冷澄竟觉得有几分可爱,摇摇头笑了起来。
想完了家里这些麻烦事,冷澄又想到朝堂上那些事。
今日怀化将军没给他好脸看,他早料到了。连前段时间还热诚帮他的楚大人都是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样子,这就值得商榷了。
想想自己第一次上书就把户部弄得灰头土脸的战绩,想想自己新婚时候摆下宴席楚怀宽的嘴脸,想想自己明明就是孤立无援,偏偏楚怀宽还在旁边显示了常人难及的热忱,再看看这回楚大人居然和怀化将军都快站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果然,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计前嫌,大义凛然?
哪有那么多不畏权势,毅然援手?
纵然有,也不一定轮到他头上。纵然有,也不过是假象。
真想再醉一次啊,只是那个和他共醉的人用用一把快要碎了的扇子把他扇出了心门之外,剩下的人还需要他的保护呢。
其实,那个能和他共醉的人也应该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只是,那个人不相信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他。
那个人,虽然不是惊才绝艳,但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式,足以游刃有余,虽是女儿身,甚至比大多数男子活的更加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