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华见无处推脱,索性暗自认了,想想这人既然把这事儿说给自己听,就是想卖好的意思,再想想长房二房之间的矛盾,索性投桃报李地一脸谄媚:“别的不说,绮华确实是个不上台面的货色,大概是二房不会教女儿罢。还是三婶家的家风好,夫妻和顺,父慈子孝,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家之风。”说完自己都觉得委实太过恶心。
任夫人那是渊?s岳峙:“倚华你用不着说这些好听的,我知道你对乐安任氏已经没什么好感,对大嫂和你出身的那边,只怕更是恨到了骨头里。反正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我今天来,不是劝你和任家和解,而是想跟你合作。”
倚华听她开诚布公,心里妥帖了些:“三婶想怎样合作?想送人进宫找我打听,就不怕我故技重施,让那人和绮华落的一个下场?”
任夫人不紧不慢:“我又没有嫡亲女儿,送人进宫做什么?至于你嘛,倚华,你如今嫁人了,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夫家想想。”
倚华听到夫家本是要撇嘴,又想到昨夜的荒唐,不由得红了脸,竟是嗫嚅,不知道说什么出来。
任夫人见她情态,心中揣度两人必是新婚燕尔,感情极好,便把声音放柔了,有如母亲对要上轿的女儿一般:“看你样子,姑爷必然是人品极好的,如今这样年轻,已做了四品官儿,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可是这官场上,光有圣眷和一脑袋报国安民的想头根本就不够?你就没想过为他找个助力?”
倚华沉吟。
任夫人乘胜追击:“不光为他,也是为你自己。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现在蜜语甜言,如胶似漆,到了你年纪稍大一些,他还不是要三妻四妾,坐拥佳人,你又是个无根基的,就是再有心机,又能掌住多少身家?”
倚华敛眉沉思,甜言蜜语,是演戏时说的。如胶似漆,是酒醉时做的。如今已是得了手,男女情味也没什么新鲜的,真是平常过日子的时候,不水火不容已是烧了高香,若是有别人到了跟前,就像那个纯纯的小青梅,或是贤良淑德的小家碧玉,冷澄他……。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冷颤,若是争冷子澈的心,怎么也轮不到她赢。
任夫人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你若是没娘家撑腰,将来怎么保证地位,怎么保证你的孩子是这家确定无疑的继承人,倚华,我就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还有,绮华那件事我可是猜中了,乐安任氏是能支持你的娘家,还是你的永远的仇人,全在你一念之间。”
孩子?对啊,她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就算她可以让,但她的孩子决不能受半点委屈。她的孩子不能是一个失宠无权的正夫人的孩子,更不能是一个名门望族的叛徒,内贼的孩子!
倚华手抚额头:“事到如今,何须再想。三婶好本事。”
任夫人居高临下,怜悯地看着倚华:“这算什么本事,倚华你太年轻,虽说是宫里出来的,但玩的手段不够狠,经历的事儿又太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岁,就明白了,明白什么叫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