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儿子如此开窍,心里酸溜溜同时,也为他欣喜,至少这证明儿子对着媳妇还是颇有情意。小俩口情投意合,自是最好。于是就拉着倚华越说越热络,倚华自然投桃报李,将以往的生活说的既详细又传奇,还不时加上几句不着行迹的奉承,再不经意渲染一下她和冷澄昨夜的水**融。安人原有的几分怀疑戒备就如初春的雪,虽未消融彻底,但已经不是层层堆积。
冷澄还浑然不觉,他已经成了和任女史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只是轻视地想,任倚华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琉璃球,就连母亲也被她拉拢过去了,不过自己一定得坚定立场,绝不可能向这个视财如命,骄傲虚荣的女子妥协。
任倚华正说得安人眉开眼笑时,老仆人又来禀报了:“安人,外面有几个乡下人说是您家乡人。是见还是不见?“
倚华听到乡下人几个字,不禁撇撇嘴,安人无暇及此,只是急急问:“是晋州芒县梨花乡的吗?”
倚华本就心存几分鄙夷,听到梨花乡这个俗气的名字,更是不由笑出了声来。这下安人也注意到了,刚才满心的欢喜不由低垂了下来,冷澄却是直接狠狠瞪了倚华一眼,目露凶光。
老仆人迟疑道:“好像他们有说是,什么花乡的,可是老奴耳背,没太听清楚是不是梨花。”
安人本是要请进来,相认乡里乡亲的,可是想到倚华刚才的笑声,不由迟疑了些。
倚华这次却是会错了意,她在宫里长大,那些出身卑微的妃子娘娘,哪个见了自己穷出身的亲戚,是有好脸色的?遇上好的,还见一见,问问家中情况如何,提携提携。遇上那自觉卑微的,干脆就拒之门外,用这种方法,把自己以前的不堪经历,丢到九霄云外。好继续在宫里摆出光鲜亮丽的架子来。她以那些女子的心来度安人的腹,认为安人是怕那些乡人来,折了她的面子,让冷澄面上无光。于是她自然又善解人意起来了。
她启樱唇,吐莺语:“既然没听清楚,那就不一定是以前认得的人,说不定是打秋风的,反正是乡下人,叫门房给他们几两银子,打发他们回去罢了。”
此语一出,安人暗自叫苦,若是驳了倚华的话,硬要叫乡里乡亲进来相认,不免是扫了新媳妇的面子。可要是从了倚华,不免对不起一直照顾帮扶的乡里老人,这话要是传回去,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安人担心任倚华的面子,冷澄可是无所谓,这次他倒也学聪明了,不和倚华说一个字,干干脆脆扭头对老仆人说:“既然都说了是我们的家乡人,还不快请进来,冷家虽穷,可从没有忘恩负义的做派。”
任倚华摆出个僵硬的笑脸,心里却恨不得缝上冷澄那张嘴。好嘛,这会面子里子丢个干净。安人只以为儿子一是顾念乡亲,二是为自己撑腰,不惜得罪媳妇,想想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儿子没娶了媳妇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