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去征求宁王意见的时候,本来想的是既然如此,不妨就劝王爷再多添另一位夫人进来,这样一切就都妥当也好分配了。
多不过也就是把那位金贵的容妃安排在王爷另一边下首的第二位,而这位多添出来的夫人则是靠近自己这边坐在她之下的第二位,实际比之容妃那处要离的宁王更加远上许多。
但宁王却仅是在初闻时候便驳回了宁王妃的这个合理建议。
不仅要求这一次两位侧妃都同她一道坐于一面,另一面单独只留给容妃。
更甚者,还不是他下手位置,而是专门交代宁王妃要把容妃的桌案摆在紧挨于他一侧的平起左手边,立于东面。
当时听后,宁王妃简直被惊得心都停跳了片刻。
因为宁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容妃也同自己一样,可以有资格在上座而与宁王平起平坐了。
并且更加让宁王妃不能忍受的一点是,这大夏国历来都以左为尊,以右为卑的。
如果到时候一旦让容妃真的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话,自己依例是要坐于宁王右手边的。可是倘若再多添一个容妃,她不仅坐的是左边,还是自己乃至宁王的左手边。
可以说宁王这是有意非要捧高她了,因为纯粹依照座位排布方位上来看的话,届时的容妃甚至比宁王仿似还要尊贵上一些。
宁王妃光是想一想那幅场景,就浑身发抖。
外人是不敢说宁王什么难听话的,况且宁王向来也随心所欲惯了。
但自己不同啊!
到时候如果让那个容妃骑到自己头上的话,那么以后在各皇家亲眷以及各府夫人的眼中,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这不是生生在将她堂堂宁王妃的尊严当着她的面就给扔在了地上,临了还要再狠狠践踏上几脚吗?
宁王妃哪里受得了?所以立刻便口中一声惊呼,尖锐非常,“王爷,不可啊!”
声音都变了调子,听在宁王耳中难听的厉害。
况且宁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时候不过就是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居然敢这么放肆的就驳斥他的意思,加上前者,就更是惹得宁王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
本来宁王妃见宁王这么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就更是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了。
所以一时间头脑发昏的还要再跟宁王理论,却被她身边眼疾手快的老嬷嬷给偷偷的拉了一把。
反应过来的宁王妃才好歹清醒下来了一些,没有继续对此不依不饶。
因为宁王的性子她们其实都也是非常知道。,他说过的话就是命令,别人就只有受着的份儿,哪里还能再允许你去与之分辩?
如果接下来宁王妃再要胡搅蛮缠想与宁王理论的话,那么最终结果于别人没有半分损害,反而宁王妃一个搞不好还会被宁王所厌弃而失去了这次出席夜宴的机会。
宁王妃素来性子也是有些倔的,所以曾经也同样有一次不过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惹得宁王动了怒火,而借着一个关禁闭的名头就轻易夺了她那次夜宴的权力。
因此宁王妃冷静下来以后,哪里还会再去与宁王爷硬碰硬?
心中狠狠憋着一口气,但仍旧在宁王面前又重新乖顺了下来,然后贤淑的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走出去的她却心里想着的都是,“总有一天,一定要把那个只知道媚上惑下的骚狐狸精给收拾干净。”
不然继续这样下去,以后恐怕只会更加不好处理了,自己还不知得因此而再受多少的气。
不仅宁王爷被她迷得团团转,就连这府中上上下下伺候各院主子的下人们,宁王妃可是听说了,她们背后都在传什么那容妃着实是个天仙下凡,或者更应该称之为活菩萨。
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即便对待她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也很和善,还出手阔绰云云。
总是就是把那狐狸精都快夸得真要上了天似的。
派人多方打听之后,宁王妃才知道为什么其他院的下人们都那么羡慕能在锦荣苑伺候容妃的人了。
因为这容妃她确实出手尤其大方,甚至大方到自己也不过逢年过节这种喜庆的日子里才会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赏赐给身边近身伺候的几名亲信一些名贵之物。
可是这容妃骚狐狸,竟然自从进门这才几个月了?就已经数次赏赐锦荣苑上下所有人,许多稀罕物件了。
比自己一个正经宁王妃在做派上还要更加的大方阔绰。这收买人心的计策,可真是恨得宁王妃牙都跟着痒痒了。
所以总总前仇旧恨之下,宁王妃其实没有直接不顾体面的上手一刀子戳死锦荣苑的那位主,就已经属于修养极好的了。
一边琢磨着如何才能尽快想一个好办法好将那人给除去?
之前的各种暗算别说是打起个水漂来了,就是石头落水后的一声“咕咚”响都没有能听见。
也不知那小贱人究竟如何做到的,居然能将自己身边围成铁桶一样,简直滴水不漏。
所以看来自己往后在谋划的时候,还需得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了。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各种糟心事儿,宁王妃的身影已经渐渐走远了。
因此当夜宴开始以后,坐于殿内高台之下分东西两边的重大臣们,居然见先是华贵非常的宁王妃自己独自走了出来,没有宁王的陪同,而是仅仅身后只跟着两位侧妃,已经心中非常的惊讶了。
而又过去不久之后,才是宁王携传闻中的宁容妃走出来以后,都是久经官场的老人了,所以面上虽然没有露出分毫异色,但这各自的心里嘛...
各种门门道道可就已经开始慢慢盘算起来了。
今夜的宁王看情形好像兴致尤为的高涨,不断的推杯换盏之下,甚至往年里众人都不太敢上前来劝宁王酒的人,之后有了第一个带头壮着胆子还成功的先例以后,大家就都纷纷好像宁王是快香饽饽一样迅速围拢了过来。
也同时更加在彼此的心中,开始将这位百闻不如一见的绝色美人宁容妃,在各自的心中又重新将其价值估量了一回。
因为他们都眼利着呢!
从宁王一直基本没有从她身上偏移开的两道视线就能读出来,宁王的好心情完全就是由她而来的。
当众人都还沉浸在一副宾主尽欢的和乐氛围中时,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却见一个管事类的嬷嬷向一直守在殿外的一个女婢递去了一个眼色。
那名女婢点头好似明白了嬷嬷传来的意思以后,就不重但也不轻的两声击掌。
便见随着她的掌声落下之际,就立刻从殿门口鱼贯而入一溜面容姣好的小丫鬟们。
手中端着一盘盘新一道需要被呈上来的菜肴,开始走到各处,为重大臣们分别摆好。
而来到最上座宁王爷这边的几名丫鬟,更是无论在她们的身姿还是颜色上,较之其她还要更加出挑上许多。
只不过当时还尚在举盏饮酒众的宁王爷,却从这些人一进来的时候,身体就立刻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
虽然唇边仍旧在浅浅的饮着酒,但双眼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看向了其中某一人的身上。
这是他从生死杀伐中磨练出来的一种应对危机的本能反应。曾经即便是在混乱的战场上,也无数次的救过自己的性命。
宁王始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下面的这些人,并且更加还包括马上就要来到自己身前的这几个。
虽然对方在极力的掩饰,但是常年习武之人步伐本就矫健身轻。宁王见过许多,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其中有异呢?
心中默默的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甚至连目前在场甚至包括之前的众位大臣们,也都一个不落的又过了一遍眼。
数到最后,这次连宁王都忍不住心中开始想要赞叹对方一句“妙”了。
因为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就在自己戒备森严的宁王府内,对方居然还能有本事混了进来这么多的人手。
竟然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多至二十名身份不简单的人被他看了出来。
而这不过才是此时殿内的大致人数。
宁王相信此刻府邸内的其它地方,肯定还会有另外的人正在静静的潜伏着。
紧接着在这一排传膳女婢进来之后,还未退下之前,却正逢此时歌舞又起。
两列蒙着轻薄面纱装束上颇有些异域风情的舞姬,正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已经手灿如莲蕊方吐。
细细的水蛇腰扭摆的极为魅惑,一腿微蹲,一腿曲起半抬,细白的脖颈高高扬起。
手中再度变换成上推下抱的姿势,好似她们怀中正半抱着一柄琵琶,在沉醉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