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对于古洛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杨先生,你和古洛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承认你和古洛的关系吗?”
“……”
记者们一抓住间隙就问,七嘴八舌,喋喋不休,他们才不管杨显博现在是什么心情,脸上是什么表情,他们只需要得到最新的资讯就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说他们敬业,却也可以说他们过分。
“你们先让开,等我出来后再向我问问题,我当时候就会回答你们,这个时候请别挡我的路,否则你们什么都不可能从我嘴里知道。”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逐字逐句地说给他们听,他是在请求,在卑微地向他们低声下气,因为他要是冲他们发火,只会离古洛越来越远,他就更不可能进去看古洛了。
“你一会真的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其中有一个人提出了疑问,他们不太敢相信这些富家子弟,他们可以说翻脸就翻脸。
“嗯,我保证。”杨显博平静地真诚地看着他们,只要让他进去,让他回到一百个问题都没事,他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古洛那惨白的脸孔和安详的神情。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最后都让出路来给杨显博,他们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求和沉痛,他们也是有心的,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他们从来没有在杨显博身上感受过如此的情绪,所以心里有点震撼和古怪。
杨显博见他们把路让开,飞速地穿过他们走向古洛的家,他要去确认,他仍旧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古洛已经死了。
打开大门后,立刻将门口锁上,阻断了外面人的视线,他跑过客厅,跑进卧室,此时,阳光透过白色的床帘散落在床沿上,零零点点。
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但是我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是生与死,人一旦死了,说再多,做再多都是徒劳。
“洛。”
古洛静静地躺着,阳光开始像他的身体蔓延。
“洛,我来了,你不是想见我吗?快点睁开眼睛。”杨显博笑着走过去,凄凉的笑容跳动在阳光里。
阳光已经散在古洛的脸上,温暖了他早已经冰冷的脸孔。
他在古洛的床边蹲下,握住他消瘦的手掌,古洛受伤的凉气渗进他的手中,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你真的走了呀?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呢?你不是说要分担我的痛苦和寂寞吗?不是说不忍心看着我肆意吗?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杨显博依然笑着,惨淡的笑容似暴雨后的梨花,摇摇欲坠。
“你好好睡吧,睡醒了一切就过去了,我会把你忘记的,会不会怪我呢?不会的吧,你是那么地心疼我。”杨显博伸手想去触碰古洛的脸,当看到自己手指的影子落在古洛的脸上的时候,他连忙把自己的手移开,他要古洛温暖着走,希望他的下一世可以快乐一点,阳光一点,也许下辈子他们还能相遇,但是他不会再将古洛牵扯进他的世界,他要古洛幸福地活着。
他起身,走到书架边上,在层层的书层中他翻出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之后,就看到一张纯白的纸夹在书里。
博:
我走了,对不起。
不舍得会变成舍得,喜欢会变成不喜欢,滚滚红尘中,吹不散的是沙和土的关系,而不是我和你。
再见了,我不希望来来生。
杨显博将纸条夹回去,然后带着书走出了古洛的卧房,洛,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