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道:“我也不要你们为我效什么犬马之劳。你们可要听好了,只需你们从此不但不作恶,反倒要帮助需要帮助之人,我便定期给你们解药。谁若是不肯,还是趁早自行了断的好,也免得日后遭受断筋腐骨之痛。”
苗人凤听林安安并不借机要挟六魔,反倒要六魔弃恶从善,又见霍青桐在旁笑容满面、连连点头,不由得对她更生好感。暗暗想着,倒是一对善良的兄弟。
关东六魔保命要紧,哪里敢不听话,忙说:“我们兄弟都愿意听从公子的吩咐,从此再也不敢作恶了。”
林安安哼了一声,扔出六颗药丸来,六魔连忙接了服下,果然疼痛立即消失不见。
林安安说:“这解药需要一年服用一次,明年今日你们便在此处等我。若是听话呢,自然不会叫你们受苦。若是再敢做恶事,想来就是嫌弃自己命长了,也不用等明年毒发身亡了,直接请苗大侠送你们一程也好。”
六魔哪里敢有异议,大魔滕一雷忙说:“我们从此都改了,若是有谁敢作恶,我就不认他是我兄弟,也无需叫苗大侠动手,我们自行清理门户。”
林安安道:“那就好。我提点你们一句,莫要以为能破解此药,胡乱吃药只会自寻苦吃。也别以为你们回到关东就脱离我的视线了,只要我听到任何你们再作恶的传闻,有你们好看的。听明白了吗?”
六魔忙道:“听明白了。”
林安安略一点头:“那就好,你们走吧。”
六魔急急忙忙地走了,唯恐林安安改了主意,叫六人当场横死。
六魔自然不大相信林安安的话,转头就请了大夫来诊治。只是不管他们出多么高的价钱,请了多么高明的大夫,都没有人能够解决问题。
那些大夫开的药丸药汤喝下去,本来没什么异常的筋骨反倒开始疼痛不已。
六魔想到林安安最后说的话,也不敢再尝试了。
万般无奈之下,六魔只得按照林安安的吩咐,开始做好事,首先就是将历年来抢夺的别人之物统统退还,还加倍给了补偿。
旁人都觉得六魔是失心疯了,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然而为了活命,六魔也顾不得这些了。
其后六魔开始做好事,被帮助的对象吓得心惊胆战,唯恐这是陷阱。
六魔真是欲哭无泪,果然是坏事做得多了,相当好人都不容易了。
六魔持之以恒地乐于助人,倒是觉得收到旁人的感谢总比别人唾骂要强得多了,渐渐也成了习惯。
六魔当日匆忙离去,自然也没有功夫细细寻访“绵里针”陆菲青的下落。
没了焦文期等人的纠缠,充当西席的陆菲青顺利从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脱身。
李沅芷自然也没有能够拜陆菲青为师学习武功,其后自然也没有遇上“金笛秀才”余鱼同。这其实对她而言倒是一件好事,少了江湖飘零之苦,免受相思刻骨之痛,过得简单轻松。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林安安瞧着关东六魔匆忙离去的身影,笑着问苗人凤:“苗大哥,你说我这样处置他们可好?”
苗人凤虽然觉得对方刚刚认识就称呼自己“大哥”有些不妥,然而对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又心地善良,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板起脸来拒绝对方的示好。
只得点了点头,说:“这样处置很好,既不伤人性命,又能叫他们弃恶从善,重新做人。”
林安安自动将他的点头当做了赞许,欣然接受。笑逐颜开地和霍青桐一道跟着他回城,一路之上问东问西。
苗人凤性格沉闷,不大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架不住林安安这般热情地说话。
只得林安安问一句,他答一句。
饶是如此,等回到城中客栈之时,林安安和霍青桐已然将他的身世和近期行踪探了个清清楚楚,并对此人的人品性格有了清晰明确的判断。
苗人凤的物质要求不高,也不甚讲究,本来想随便找间房子就凑合过了。
奈何林安安和霍青桐再三表示一定要报答他的相救之恩,硬是给他也要了一间上房,并请他吃饭。
苗人凤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值得对方如此郑重其事地相待。然而一旦对上霍青桐充满希冀的目光,他总是难以拒绝。
就这么着,林安安和霍青桐成功地与苗人凤拉上了近乎。霍青桐也改口称苗人凤为苗大哥。
饭桌上,林安安便问苗人凤:“相识即是有缘,何况大哥还救了我们兄弟。不知大哥你打算往何处去?”
苗人凤答道:“倒也没有特定的行程,只是各处看看。”
林安安忙道:“我和哥哥整天呆在家里,十分憋闷,特意出来闯荡。只是出来才知道,原来江湖并不太平,像大哥这般高义的侠士也是少有。不知道大哥是否愿意捎带着我们兄弟?我们保证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苗人凤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道:“那有什么不行?”
等到晚间歇息的时候,霍青桐便问林安安:“喀丝丽,你为什么非要跟着这位苗大侠?”
林安安挤了挤眼,笑道:“姐姐,你不觉得他跟你挺般配的?”
霍青桐闻言十分窘迫,“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不过刚刚认识苗大侠而已。”
林安安笑道:“好,好,我不说了。”
此后林安安和霍青桐一路跟着苗人凤东行南下。
苗人凤侠义心肠、豪爽仗义,霍青桐足智多谋、聪慧善良,又这般朝夕相处,两人渐渐投契。
林安安对此事乐见其成,就只管偷懒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对了,苗人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