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让管家去送医生去了,陶南音和秦延之静默在旁,没有出声。
“伯父,这件事是我的错,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将南画撞到了,还害得她的脚受伤,反正延之的婚礼还有些日子,我这几天就在这里照顾南画,您看怎么样?”
温亚东说着,还轻轻抓住了陶南画的手,“只是连累你受这么一场罪了。”
“这……”陶谦显得十分为难。
“爸——”陶南画满含娇羞的叫了一声陶谦。
“爸,我也觉得姐夫说的不错,既然是姐夫害得大姐受伤了,他照顾大姐也是应该的。再过一个月,我这肚子就要看得出来了,婚礼的事情,我和延之还是商量一切从简,请些亲戚来就好,并不需要多大的场面。嫁人,只要我过的好,婚礼场面并不重要。”
陶南音这段话说得十分顺口,仿佛是已经早在心底揣摩了无数遍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爸就你和你大姐两个女儿,婚礼不能从简。”陶谦的语气十分坚决。
秦延之在旁轻笑了一声,“岳父大人多虑了,我和南音一起长大,既然要娶她,就绝不会由任何人欺负她。只是当年南音曾经意外掉水里去了一次,那次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婚礼从简,也是不想她受累。”
陶南音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延之。
“是这么一回事,等等,怎么会落水?南音,你好好的怎么会落水?”沈清兰有些激动的上前来。
陶南音忙摇摇头,“就是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玩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去了,喝了几口海水,妈,我没事的!”
沈清兰这才安慰了许多,“那就好,以后绝对不能像当年那样任性了。”
陶南音点了点头,秦延之在旁忙道,“既然大姐这边有亚东在,我和南音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陶谦朝他们俩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离开。
陶南音刚刚走到房门边的时候,陶谦忽然又开了口,“南音既然身体不好,现在又怀着孩子,你们结婚之后,还是暂时住家里吧。”
秦延之轻轻握住了陶南音的手,勾唇一笑,“我们没问题。”
回房的这一段路,秦延之一直牵着陶南音的手,身后的门刚刚关上,陶南音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了一边。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温亚东的性子急躁,你这样刺激他,未必是好事。南音,你要注意分寸。”南音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可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仅那声“姐夫”喊得朗朗上口,还故意反复提那个孩子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选着温亚东的痛处踩!
“延之,你错了,我这是让他习惯。他既然选择了陶南画,就应该当得起我这声‘姐夫’,习惯这是个毛病,不习惯,就让他改!”
秦延之见她这气急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吃醋!
他也曾看过陶南音和纪远走在一起,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订婚,可是那时的感觉却比不上现在这一秒钟的失落!
她终于还是随着时间一起,离她渐行渐远了!
她幸福,本来是他该给与的,不管是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还是将她完好的放入别人的手里,都是他该做的。
可是真正这一刻来临时,他却舍不得放手!
“你还在介意他和陶南画的事情!”
“我没有,从昨天开始,他就和我无关了!”陶南音坐到了床边上,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来听歌,可是什么歌听起来都格外的烦躁,最后她气不过,随手将耳机全都扔了出去。
秦延之见的她这幅模样,轻轻叹了一声,将她扔出去的东西都捡了回来。他屈身蹲在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垂在双膝上的手。
“难过就哭出来。”
陶南音咬住了唇,却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确是伤心,是难过的。
看到温亚东温柔的替陶南画掖被子的那一刻,她觉得心底像是有一万根针从心间穿过,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每一副画面上都刻着温亚东和一个女人的身影。
而现在,他身边伴着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嫡亲姐姐。
她本来应该恨他的,恨他不顾自己,就那样仓促订婚,恨他不懂自己的心意,势必要和脏污的陶家扯上关系!
丝毫不懂的苦衷!
可是那一刻,她又恨自己,恨自己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放弃!
人真是一个矛盾体,明明是该爱的人,却偏偏有那么多的恨,明明是该恨的人,却偏偏那么多的不舍,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