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依旧含着笑,问:“峥儿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峥思索了一下回答:“孔子说,用政治手段来治理人们,用刑罚来整顿人们,人民就只求免于犯罪,而不会有廉耻之心;用道德来治理他们,用礼教来整顿他们,人民就会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还会人心归顺。”
荆离眼底不加掩饰地赞赏,“不错,为政者当以德服人,以德治人,以德育民,所谓仁者无敌。”
秦峥若有所思地点头。
白兮婉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之色,随后拍了拍秦峥的肩膀,“好了,我和你义父还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屋吧。”
秦峥听闻,有些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荆离,行了礼之后回房了。
荆离饮了一口茶,问到:“你那个新来的丫鬟呢?”
环佩去照顾秦峥了,飞婧去熬药了,照理说白兮婉身边不会一个人都没有的。
白兮婉也举起了杯子,“突然有些馋张记的雪蓉酥,差她去买了。”
荆离点点头,拿在手中的杯子被她放回桌子上,她正视着白兮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已经同法华寺那边说好了,你今晚就收拾一下,明日陪未央去给李嬷嬷祈福吧。”
荆离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意味。
白兮婉也放下了杯子,脸上的笑容褪了个干净,“你在小瞧我还是觉得我在拖累你?”
白兮婉的话一说出口,荆离就知道她察觉到自己的目的了,叹了一口气,荆离温言解释自己的意思,“你也知道最近欧阳家最近很不安分,加上楚家也不是什么好鸟,李嬷嬷已经出事了,我不想你们再有闪失。与虎为伴,与狼为伍,我不得不小心,再者……万一我出了事,法华寺那边也会有人照顾你们。”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若是你死了,我就陪你死。”白兮婉抓着袖子,目光坚毅。
“胡闹!”荆离一拍桌子,“这不是儿戏,李嬷嬷一事你也看到了,我当时多无能为力,我也有做不到的时候和顾及不了的地方,而我并不想用现实来证明这一点。我不允许任何纰漏,你懂吗?何况,你是峥儿的娘亲,什么死不死的!”
白兮婉勉强扯开一个笑容,摇头道:“我知道,可是……你要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面对风雨,一想到我要在你庇佑下苟活,而换来的是你的危险,我就没有办法,总之我不会去的。”
白兮婉转过身不看荆离,不与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荆离见白兮婉固执如厮,两人僵持了半天,白兮婉还十分坚决,也只好作罢。
荆离离开之后,白兮婉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我真希望我是她,可惜我不是她。”
她不是夜未央,也不会成为夜未央。
白兮婉不肯去法华寺,荆离也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樊卿公主商量。
“什么?老夫人不在?都这会了,老夫人会去哪儿?”
樊卿身边的小丫鬟低着头,回答:“启禀相爷,老夫人没有说。”
荆离皱眉不已,“老夫人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小丫鬟摇头,“未曾,只是老夫人出门有些着急。”
听到这里,飞花不禁皱眉,侧身在荆离耳边询问到:“相爷,老夫人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荆离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母亲不会那么不谨慎的,既是自己出门,应该是有事吧,我们晚点再过来。”
“嗯。”
……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樊卿身上还披着斗篷,她赶了挺远的路才找到这个偏僻的院子,头发上还有未化的雪。
屋内没有亮灯,樊卿皱着眉头在椅子上坐下,她看不清阴影下对面人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自己接到字条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短处。
似乎是感受到樊卿的急切,屋内出传出低低地笑,“传闻妹妹刚强果断,比起当年的荆老将军来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前哀家总是觉得传闻不可信,今日见妹妹这般雷厉风行到信了几分。”
樊卿冷冷一笑,“皇嫂若是找我来闲话家常,大可不必挑这么个破地方,寿康宫安逸又舒适,本宫倒怕冻坏皇嫂这柔弱的身子骨,说吧,你纸条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惠后命人掌上灯,笑得雍容华贵,“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妹妹不必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