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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林黛玉在贾府用完午餐之后就早早的告辞回府了。林如海已带着八皇子在上课了,绿藕说已经通知了老爷她去贾府的消息,林黛玉也放心了。八皇子大概每天在林府上一个半时辰的课,中间会休息一刻钟,林黛玉看着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间,就让红莲把一早准备好的瓜果点心送些过去。她平常给林如海送水果的时候是不讲这些的,因为林如海公务之余一般都是在书房看书,并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但现在是在上课,林黛玉也不想打扰了他们,因此都是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送去。
晚饭的时候林黛玉把在贾府发生的事跟林如海说了一下,重点说了说贾母要送丫鬟给她的这件事。
林如海听了以后说道:“玉儿,你做的是对的,以后要是再有人说要送你丫鬟什么的也一并推辞了,虽说害人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爹爹,您放心吧,这些我都知道的,女儿的本事您也知道,断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了去的。”
“为父当然相信你了,只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罢了,贾府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特别是你外祖母,她打我们家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在我们扬州的府里也没少安插人手,那些人和李姨娘相互勾结,也没少惹事,如果不是为父看的紧不定搞出来什么事呢?这次来京城的时候为父把那些钉子都遣退了,看来贾府打听不到我们府里的事情也着急了,竟然这么名目张胆的要给你送人了。本来想着你还小,为父没打算告诉你这些的,但是又怕平常不知道防备,为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告诉你也无妨,这些天你也注意一下,看看我们府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林如海说道,女儿虽然年纪小,但办事比成年人都要稳重,这件事交给他自己也放心。
林黛玉听了不由的心中一惊,原来贾母还干出来这么多事呀,自己都不知道呢,还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吗,贾母也真是的,连自己外孙女的财产都要谋划一番,还真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自那日后林黛玉也留意了很多,让林管家加强对各个方面的防护,尤其是厨房,如果真有什么坏心思的话,厨房可是一大缺口呀!重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别说,还真的抓出了两个小丫头。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去年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那天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像厨娘打听林如海的用餐习惯,正好被林管家撞见,觉得可疑就让人查了一下她们的底细。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原来这两个小丫头以前竟是荣国府总管赖大家里的下人,不知犯了什么错,去年被撵了出来,又被人牙子买到了林家。赖大是谁呀,那可是贾府的家生奴才、走狗,赖大家的又是贾母的心腹。林黛玉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这背后要没人搞鬼,傻子都不相信!
知道了这件事后林黛玉很气愤,贾母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呀,好端端的打听爹爹的饮食习惯干嘛,还不是要下毒什么的,这种戏码她可见多了,虽然现在她和林如海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而且事情还没发生,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们有此害人之心已是不可饶恕。考虑到这两个小丫头也是奉命行事,林黛玉并没有对她们下死手,只是每人打了二十大板撵了出去。至于贾府,哼,她倒要看看还能逍遥到什么几时?
后来,林黛玉又让林管家把府里的下人都好好的排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可疑的人了才放心了下来。虽然她和林如海都不惧那些小手段,但不排查干净,整天被人盯着,老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这恐怕是任何人都会喜欢的吧!
秋去冬来,在林黛玉还没感觉得到的时候,已经脱下秋装换上了厚厚的棉衣。这两个月来八皇子倒是坐实了林如海学生的身份,常常到林府来向林如海讨教,至于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起码林如海对八皇子的印象好了很多,甚至有越来越满意之势。老师都喜欢有潜力、爱学习的学生,林如海当然也不例外。嗯,这小子除了对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外还是不错的,聪明、能力也不凡,是个可教之才。不止如此,八皇子跟林黛玉也熟悉了很多,时常淘些新鲜的小玩意儿给林黛玉送去,而且是从不求回报的那种,偶尔林黛玉投桃报李送他个小东西就能让他乐上几天。
一个月前选伴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薛宝钗和探春毫无疑问的落选了,贾府也陷入了短暂的低沉之中,直到贾政的寿宴才热闹了一点。原来贾政生日的那天,贾府摆了寿宴,请了一大帮子人齐聚一堂,林黛玉也在其中,正在热闹非常的时候,突然有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前来传旨,宣贾政入宫觐见。唬得贾府一大家子赶忙偃旗息鼓,使飞马往来报信,个个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林黛玉虽然知道应该是贾元春选妃的事,但是不能向他们说明呀,只能陪着一块等,又不能表现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样子,当真是煎熬了一番。
大约两个时辰后,荣国府的大总管赖大气喘吁吁一脸喜色的跑来说:“老太太、太太们,喜事呀,是咱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老爷派人捎话说是好事,大家都不要担心。”一大家子才算镇定下来,之后又不免欢喜雀跃。
林黛玉算是见识了一场现场版的变脸大赛,个个都一改刚刚还很是颓废的脸色换上了一副骄傲的模样,好像当上皇妃的是他们一样,她甚至还看到了王夫人还像自己投上了得意洋洋的一瞥。她不由得在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唉,贾府也只能风光这一时罢了!也不想在贾府呆了,就找借口告辞而去。这次贾母倒是爽快,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此刻,林黛玉正坐在林府的议事厅里查看账本,自从元春选妃之后,贾母对她的拉拢也少了很多,王夫人更是直接对她横眉冷对了,估计是觉得他们家里已经出了个皇妃,自己也没什么用处了吧,林黛玉想道。
林黛玉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账本,自从腊八过后,林府已经溢满了过年的气息,大采买也开始了,每天都有各房的管事来拿对牌,然后交给买办去采买。家里的铺子、田庄等产业的账本也要细细的查阅,虽然林如海找的管理产业的都是可靠的人,但人心易变,谁知道过了几年后他们还能不能像当初一样可靠。所以还要仔细的看,每一项都不能少,倒不是在意那点银子,只是这种事姑息不得罢了。有时候养虎为患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林黛玉可不想将来的某一天被自己手下的人捅一刀子,虽然她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想想被自己一手培养的人背叛也够郁闷的。
虽然林府相比别的侯门公府人口也算简单了不少,正经的主子也就林如海和林黛玉两人。王嬷嬷自然算是宫里的人,平常只是偶尔来教导林黛玉一下罢了,一个月里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在宫里伺候太后的,就这在外人看来已是天大的恩典了。王嬷嬷与太后主仆多年,离了她太后还真不太习惯呢,邻近过年宫里事多,往年太后的慈宁宫里都是王嬷嬷布置的,这次王嬷嬷担心她不在万一少了点什么引起太后的不快就不好了,因此过完腊八就回皇宫去了,估计要元宵节后才能来林府。至于陈姨娘,充其量也就是半个主子罢了,在林府也一直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
即使如此,这一大家子算起来加上下人们少说也有上百人,这还不算管理外面产业的人,人多事情就多,哪天不得有几件事需要上报主子处理的,更别说如今年关的时候了。林黛玉可是从进了腊月就忙得不可开交,处理的心烦的时候也难免抱怨几句,爹爹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产业都交给她呀,他倒是悠闲了,也不怕自己一个小孩子弄错了什么。哼,就知道压榨自己,等过几天爹爹封笔后她可要留些账本给他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