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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这个孩子老顾是不是有意要收养。如果老顾要收养，自己是没理由要过来的，必竟孩子是老顾先遇见的，而老顾那一次受伤的结果他是知道的。那一次还是他带的队，结果因为消息有误，损失了两个兄弟。

话又说回来，即使老顾不想收养这个孩子，自己要收养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以他如今的身份来说，领养一个孩子不比当初进特种部队简单。层层的考核，层层的调查核实，估计等所有的事情办妥没个1、2个月是不行的。

而那个孩子，按杨秘书的描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处变不惊的气度，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那么加上对他身世的各种排查，费上的时间可就要大半年了。

更何况依老顾的为人，有这么好的苗子哪还有可能让给他呢。虽然他有一个闰女，但能多个儿子想必也是高兴的。

“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会考虑。”打发走杨秘书，周明陷入了深思。

当年那一次任务不仅让老顾不能再有子嗣黯然退伍，更是让另一个得力的兵再也回不了祖国。

想到这，周明扶着太阳穴轻敲了下，等抽个空去老顾那瞧瞧再说吧。

结果还没等他上门，第二天老顾就直接来他办公室了。

那个曾经英姿勃发的战友，虎目含泪，“队长，这个孩子是个可怜的，难得他跟我女儿投缘，我想养了他。”信任的目光，真诚无瑕，“你也知道我那个伤…我和美琴也想再要个孩子。”

他只是心底抽疼。怎么能说不，看着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军官如今带上了岁月涂抹过的苍桑，他开不了口。

如何能开的了口呢？他在心底轻叹。

轻捶下老友的肩，没有多言，转身回办公桌前，拿起笔开了封证明。

要趁着老顾还没上岗，还是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给派出所打个招呼。

今天去老顾家，一来是送顾启的身份证明，二来也是带妻子去熟熟脸。他还记得弟妹是个热心的人，往后自己肯定会越来越忙，有个放心的人多陪陪妻子，他出门在外也会更安心。

“是我没用，老周…”没办法给你生一儿半女。秦淑华眼眶泛泪，心里内疚不已。

“别再说这些。我娶到你，是我这一生是骄傲的事。”轻板起脸，对着妻子郑重的说道。

当年的任务失败，让他失了两个最要好的兄弟，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回不了状态。

每天在整个军区里转悠。

那一天，奉了首长的命令去给大院管委会送点文件，经过军区保幼园的时候，恰好遇上她带着军区大院的小皮猴们在做游戏。

单薄的身子，穿着纯白的裙子，和一群小屁孩玩老鹰捉小鸡，她张着双臂挡在孩子们身前，在草地上慢跑轻跳，柔顺的长发随风轻扬，快乐的笑容衬得阳光都失色。

此后，他经常到这个保幼园来，也不靠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觉得看着她的笑容便能治愈自己心中所有哀伤。

终于有一次又在园墙外远远看着的时候，被首长瞧见了，他才知道，这样一个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竟是先天性心脏病。

震惊过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她上班下班的时候围追堵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嫁给了他。

之后他又出任务的时候，总是很安心，对待情报，大局更加谨慎小心。只因为心里有了牵挂，他不想让那个干净的笑容被泪水取代。他知道，身边的兄弟倒下一个就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美好笑容会被泪水取代。甚至会令一个家庭跟着倒下。

日子，平淡的过了多年。仅管婚前已经知道妻子的身体不允许生育，但婚后多年，总是会有些许遗憾的。由其是妻子，看着战友们一个一个孩子的降生，渐渐的愈是自责，那渴望而不得的眼神，总是让他不安。

终于……

有一次出任务一个月才回家，发现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叫了半天没人应，他把门撞开，才发现她面色惨白，自言自语的坐在窗户下。

他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休息进食，眼眶发乌，身上摸上去净是骨头，吓得他赶紧抱着人去了军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