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
“甄嬛与安陵容同为被皇帝选中的秀女,甄嬛见安陵容在京中举目无亲,便将其邀请到自己家里暂住,某日,安陵容闲来无事在花园里挖香料草,结果挖出一唐三彩瓷瓶,后经查为甄嬛太奶奶所埋,其法定继承人为甄嬛,甄嬛要求安陵容归还瓷瓶,安陵容却说,反正埋在地里,谁挖出来是谁的。问:瓷瓶的所有权归谁?”
学生:“……”
许一恒拍了拍手示意学生回神,红外线点在第一个案例的位置,道:“大家先思考一下第一个案例,待会举手回答。”
教室里顿时一阵蜜蜂出巢般的嗡鸣,江宓听见坐在自己后面的一个女生感叹:“许老师真跟得上潮流啊……”
江宓心想,谁说不是呢,《锦绣未央》我都没看过。
吴瞳用笔盖敲着桌子边缘:“啊这个老师真有意思。”
蒋蕊璇:“所以李未央到底应不应该赔偿啊?”
江宓:“不知道。”
后面的女生:“不用吧,男女朋友诶……”
……
讨论了大概三分钟,许一恒示意大家安静:“讨论出结果了吗?”
静默一瞬。
一个女生站起来道:“我觉得不应该赔偿,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另一个女生的回答和前一个基本相同。
许一恒笑着点头,道:“怎么都是女生回答,男生呢?”
一个男生举手回答:“我觉得要承担赔偿……”
他旁边的女生抬头:“为什么?原因呢?”
男生:“……”
许一恒问:“还有人要回答吗?”
大家都以为他会说“没有人回答我讲答案了”,结果他说:“没有人回答我叫了。”
学生:“……”
您真是出其不意。
许一恒透过镜片的目光相当出其不意的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驻在某点,道:“最后一排那个男生,你来说一下。”
教室里所有人都转回去看最后一排那个第一节课就被点名的幸运dog是谁。
江宓也转回去了,然后一瞬间她脑海里飘过这样的弹幕:“怎么又是他?”、“这哥们是没骨头吗趴在桌子上”、“一脸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的表情”……
被点名是言殊,大家都记得他,因为长得帅,并且名字也很特殊。
他将凳子向后滑了一段距离,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许一恒问道:“你觉得李未央应不应该赔偿?”
言殊眯了眯眼睛,似乎是觉得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嘴皮子动了两下,懒然道:“要赔偿,因为男女朋友并不是法律关系,只是一种事实关系,从法律上来看,除非他们俩在民政局登记结婚形成夫妻关系,否则都是民法上的陌生人。”
许一恒似乎有些惊讶:“小帅哥很厉害嘛,”说着拿出了记分册,“叫什么,几班的?”
“一班十一号,言殊。”
许一恒给言殊打了个平时分,又走上讲台:“言殊同学说的很正确,男女朋友在法律上来说就相当于陌生人,所以李未央当然要赔偿,所以以后再遇到‘女朋友和妈同时掉进水里救谁’这种千古谜题,在座的男生想必已经知道答案了,女生不会游泳的赶紧回去学,你的男朋友不可靠!”
哄堂大笑。
许一恒又开始询问下私炮房炸了的案例,江宓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教室最后面。
那人把砖头厚的民法学课本立起来子啊自己桌子上,看上去似乎是想挡太阳,他依旧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半死不活的眯着,仿佛一条被日光曝晒的咸鱼。
当然最后这个比喻是江宓想出来的,她觉得像咸鱼,别人可不会觉得,时不时的有女生做和江宓一样的动作,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长得帅学习又好,不撩他撩谁。
民法课相当有意思,下课的时候新入门的法学狗们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真谛,赶紧掏出手机看课表,一星期拍了几节民法课。
江宓收拾了书包,对自己的两个室友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去买个东西。”
她抡起书包搭在肩上,走出了教室门。
下课高峰期,中路往食堂的道上有些拥挤,江宓逆向而行,走了很一阵子才到学校门口角落里的小卖部。
她走进去指了指柜台里的烟,老板看着手机拽出来一盒扔在柜台上:“三十。”
“再给我个打火机。”江宓哑着声音道。
老板又拿了个打火机给她:“一共三十二。”
她付了钱,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扫进书包,开始在校园里转悠。
她记得下午没课,于是顺着路标到了图书馆,图书馆楼层高,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选择坐电梯,江宓却转身去爬楼梯。
总有那么几个个性的。
周遭的人看着她潇洒落拓去爬楼梯的背影心想。
八层。
她一层一层走上去,到了顶层的电子阅览室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上——最后轻而易举的上了楼顶,往栏杆旁边盘腿一坐,掏出一支烟,点燃。
却并没有抽,而是放在台阶上,看着它静静燃完,摁灭,又点了一根。
动作缓慢的,搭在了自己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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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八楼下来之后去了三楼,社会科学阅览室。
随便找了个座位把早上宪法课学的内容看了一遍,又把民法笔记整理了,再次收拾东西挂着书包,在书架之间乱串。
靠东面的将近二十个书架打的全是“政治与法律”标签,再前面几排是哲学,浩如烟海的图书典籍,江宓却一眼就看见角落里那本李宗吾老先生的《厚黑学》。
她走过去摸了摸硬皮书的书脊,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己无声的笑了笑。
书架都非常高,依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有的书也够不到,高处的书她只是选择性的看了几眼,转了大概一个小时,她抽了三本书抱在怀里,走过某个书架时又倒回去拿了一本,到前台扫了码,装进书包回了寝室。
这个时候是下午四点半,她才感觉到有一点饿。
一边抱怨着以后再也不能跟着吴瞳吃早餐,一边推开了寝室门,其他两个人都在。
吴瞳问:“诶,你回来了?电话怎么不接啊?”
“静音……”她说着取下书包掏出本书递给蒋蕊璇,“早上听见你说对美国宪政感兴趣,顺手给你借了本书。”
那书叫做《美国宪政历程:影响美国司法的二十五个大案》。
吴瞳一下子蹦出去老远:“噫噫噫远离你们,还以为江宓下午去哪里浪了,结果你他娘的竟然堕落到去图书馆……这才开学啊我的小姐姐们!没救了没救了!”
江宓、蒋蕊璇:“……”
江宓把剩下的书拿出来摞在书架上,问:“那你下午待在寝室里干什么呢?”
“待在寝室里还愁没得干?再不济睡觉总行吧?那个,说的就是你老蒋,你竟然在寝室里看书,简直就是对寝室的侮辱!”
蒋蕊璇:“……”
江宓笑道:“我现在怀疑你是怎么考上这个大学的。”
“哦,”吴瞳道,“你上的可能是个假985。”
蒋蕊璇将那本书翻了几页,道:“对了江宓,我和吴瞳商量着拉个网线,你要吗?”
“行啊,咱们吃了饭就去买。”
他们的寝室楼大概年代比较长,连网线接口都只有一个,无线又不稳,电脑连着总是断,这就需要买一个转换器回来自己接网线。
晚上她们吃了饭买了网线回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网线拉好之后,蒋蕊璇露出谜一样的的笑容,吴瞳喊她吃水果,她兴冲冲的搓着手道:“等等,让我先排一把再说!”
江宓、吴瞳:“……”
网瘾少女你好,网瘾少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