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躲在张氏怀里听了一大段妯娌大战的贾琏,也是气愤的吐着泡泡,在张氏怀里‘啊啊啊’的挣扎起来。
“我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刚才母亲说话太大声吓到了。”张氏赶紧轻哄道,又拿起手边的木质响球逗弄转移贾琏的注意,然后头也不抬地对下面人说道,“该知道的我皆知道了,若是无事你们也便下去吧。”
等到房里只剩下了周嬷嬷及小贾琏后,张氏才冷笑道,“王氏如此拿我儿做筏子赚名声捞钱,老太太又岂能完全不知?”
说道这里不等周嬷嬷回话,又自顾说道,“只是没想到一路跟我从张府嫁进来的嫣红如今却变成了老太太的人。”
“若不是上次太太身体不适时查到了嫣红,嫣红背主这事谁又能想到呢?”周嬷嬷也很感慨道。
“洗三那日与母亲闲聊时才得知嫣红一家早就被施恩除了奴籍,咱们顺藤摸瓜的查到嫣红的哥哥与老子娘如今住的庄子以前份属于荣国府的名下,怕是咱们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张氏疲倦说道,“也怪我,明知女大不中留,却生生将嫣红拖到双十年华才想起来要配人。”
“这事如何能怪太太。”周嬷嬷不赞同道,“是那嫣红自个心大罢了,太太之前几次三番说要与嫣红在外头说一个好人家,可哪次不被那丫头用各种借口给推脱了。起先还以为是那丫头衷心舍不得主子,如今看来人家怕是早就盯着姨娘的位子眼红呢?”
“这事恐怕母亲心里还在自责呢?”张氏亲了亲自顾玩着的贾琏,接着说道,“母亲原以为我即无意要那嫣红为妾,又有将嫣红嫁到外面,以后让其打理我在外面的嫁妆铺子的打算,母亲便为了我的面子这才施恩了嫣红的全家,且还让他们以自由人的身份在府里领着差事,却不成想这恰好让咱们府里的老太太钻了好大空子。”
“太太也无需太过担心,嫣红便是再怎么心怀怨恨想来也不可能将太太出卖的彻底,就比如之前李大夫的诊断,想来嫣红便没敢告诉老太太,毕竟她于老太太的存在价值首先必得是太太好好地活着。”周嬷嬷分析道,“更何况那嫣红现在已经嫁了人,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她也得为现在的夫家考虑考虑。”
“嬷嬷莫要再劝,我如今心里是早已想开,嫣红虽令人可恨却也有她自个儿的用处,先前我对王氏的诸多不满恐怕不到晚上就会传入老太太的耳。”张氏一边揉搓着儿子一边说道,“留下嫣红非但能让老太太对我放心,就连我这里也安心多了。”
“太太能够如此想,嬷嬷也就放心多了。”瞧着如此从容淡定的自家太太,周嬷嬷真不知该是感到骄傲欣慰好,还是心酸疼惜好,好在如今太太身边有了哥儿,这女人一辈子不就是要有个儿子,将来老了好有个依靠,男人多半是没有指望的。
被周嬷嬷心里念叨着没啥指望的当家男主人贾赦,此刻却是手里拿着新淘换的古董字画向张氏所在的院子走来。
门房的通报声刚落,便听到了贾赦隔着房门在屋外的问话声,“太太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
张氏在里面听了赶紧整理好情绪,才用轻松的语音回道,“多谢老爷对奴家的惦记,我这里一切安好,到是老爷现今是从何出回来?”
“能去哪里?我现今是一无差事,二又不能与故友相交,除了京里的那条古玩街市本老爷竟无别的去处,此事夫人还不了解。”嫡妻为了给他生儿子正坐月子呢,现在被关在屋里近一个月了,贾赦自是不能将自己讲的如何潇洒惬意,权将自己描述的苦闷失意一些以慰贤妻之心。
贾赦的好意张氏自是心领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纵使这荣国府里有诸多不如意处,可贾赦待她却是极好的,他虽然并不像她原本想象的那样饱读诗书,或是魁梧不凡,只这份爱妻之心也足够让张氏为了他在这荣国府里面周旋了。
“那老爷可有淘换到什么稀罕的古物不曾?”张氏顺嘴接话道,“哥儿眼见着便要满月了,你这个当爹的总也有所表示不是?”
贾赦为难地瞧着手里的物件,只说道,“皆是些前朝的名人字画罢了,若说是古物却有些牵强了,价值倒是有的,只不过不适合小孩子罢了。”
说道这里贾赦蓦地一顿,忙将手里的古董字画扔给一旁的小厮,在怀里一阵掏摸之后拿出一件雕琢成莲花样式的美玉出来,又说道,“倒是叫我淘到一件稀罕的古玉,虽说是按着一般羊脂玉的价钱买的,我瞧着却是个不凡的,给咱们哥儿也是妥帖的。”
这话刚落却见那挂在玉上的穗子忽然猛地无风摆动了一下,而贾赦却只顾着自个说话并没有注意,边上的仆从倒是有瞧见的,却没有主子们说话的空当,他们做下人的胡乱插嘴的道理。
等那候在门外的小丫鬟接了玉进了内屋,贾赦估摸着玉已经交到了张氏的手里,才又道,“咱儿子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昨儿太太可是听到了?”
“老爷取得名字自是好的,妾身只是由此想到了咱们大儿子有些伤感罢了。”张氏软着嗓子言道,“话说这‘琏’字通莲,老爷送这样一枚玉件却也是极好的。”
又见贾琏仿似很喜欢那美玉,自到了儿子的手里便被紧紧攥着,好似有人要和他抢似的,张氏又道,“儿子看着也是极喜欢的,如今正紧紧的攥着,便是我这个母亲想要拿去怕也是不能的。”
“定是儿子知道这是他爹爹给的,弟妹说的果然不错,咱们哥儿将来定会是个不凡的。”贾赦喜滋滋说道。
张氏听得这话,很是一阵无语,丈夫果然是个好赖不分的主,看来他们大房只得靠她细细谋划了,一边觉得自个责任重大,一边心里却又止不住将那位把自个丈夫养成如今这副天真烂漫性子的太婆婆好好唾弃一番。
他们这夫妻俩聊的浑然忘我,张氏身边的周嬷嬷此刻却是浑身僵硬,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琏哥儿手里宝玉下的穗子在无风的室内还能不时的一摆一摆的?周嬷嬷敢以嫣红那贱丫头的人头保证小少爷的手绝对没有动半分,救命啊!太太咱们屋里又闹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气些太多有时头会晕的,希望里面没有错误,大家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