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还是婴儿时期的时候,哭,笑,吃奶,睡觉,那个婴儿一岁了,学步摔倒了,不愿意断奶,哇哇大哭的摸样,然后时间流转的那么快,小婴儿长成了四五岁的小姑娘,脸胖嘟嘟的,还看不出来以后是不是个大美女,每次每次她拿着那个照片,都会开心一上午。
而很多年后,她蓦然离开墨西哥,去了西雅图,去找寻一个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然后落寞的去了普罗旺斯,在那之后她在没有收到邵庭的信,因为没人在知道郎帆去了哪里,有人说,曾经那个令名动京都的三大公子都喜欢的女人,死了,有人说,那个美的似天仙的男人和她爱的男人一起隐居了。
而谁又知道,郎帆爱的男人死了,她的女儿死了,她一人独自游荡在她爱人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感受着他曾经存在的温暖。
然后去了普罗旺斯,她们相遇的地方。
看着那上面的字幕,郎帆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其实一直以来她都见证着自己女儿的成长,只不过自己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和心理的恐慌,逐渐蚕食了自己的理智。
她还能说什么?郎帆不知道,却是低声的哭了起来,像是这世上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听着她的哭声,蒙恪的心里蓦然一疼,和曾经一样,也是见不得她受一点点苦的,他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拥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阿帆,你可以在我面前哭的更大声一些。”
郎帆却有些自嘲,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虽然外表因为包养的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心终究是老了,她却也想放纵一次,她在想,她做了那么多的傻事,就算现在在小恪的怀里哭上一天一夜是个傻事,那么也是值得的。
不过就是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了就好。
“小恪,能认识你,我三生有幸。”
“放开她!”巨大的怒吼突然在咖啡厅里响起,四周被人清了场,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却带了些苍老,郎帆逐渐的从蒙恪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她恨了半辈子的人,冷冷一笑:“华兆,许久不曾见了。”
那声音,竟是温柔如斯,让佟华兆竟是有些错觉。
还是那声音,还是那身形,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当初那般明艳的笑容,而那从来都是对别人冷笑的女子,今天,也终于再次对他冷笑了一次。
佟华兆仿佛不能自我,他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见到她,然后夺回她么?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看见她惨淡的哭泣还有冷冽的笑容,他竟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不,他没有,他佟华兆不会有做错事情的那一天,他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做事条理清晰,怎么会有做错的那一天。
蒙恪却不动声色的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慢慢的咽下肚,才缓缓的说道:“佟首长现在是带着大部队在逛街么?”
他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士兵,似乎是极为的不屑。
“郎帆。”佟华兆咬牙的喊出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却见那女子眉眼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极为的冷漠。
他蓦然受了刺激,一下子大步流星的冲到了郎帆的面前,双眼阴嗜的盯着她的眼睛,狠狠的说道:“你就那么恨我么?”
“恨,怎么不恨?”郎帆站起身来,直视着他:“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害死了我的丈夫。”
“幕琛不是你丈夫!”
“你害死了我的丈夫,让我颠沛流离半生,害死了我的女儿,让我半生在愧疚伤心中度过,你现在害的邵庭在床榻上生死不明,逼我现身,我原本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却生生被你划破了一个口,每天都在流血中度过。”
“这样的你,让我有什么理由不恨!”
仿佛是一种发泄,郎帆重重的吼了出来,佟华兆仿佛是不可置信,然后笑了:“你恨我?可是我爱你啊,郎帆,我他妈的爱你。”
郎帆冷笑,缓缓说道:“你爱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佟华兆找不到相对的言语。
“我就像,没了阿琛没了女儿,我就安静的躲在普罗旺斯过完这一辈子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打扰我?非要害对我重要的人?如果这是你的爱,那么对不起,我消受不起。”
“郎帆!”佟华兆气急败坏的吼道。
蒙恪猛然起身,拉住郎帆的手就要走,却被人用枪支拦住。
“我相信,佟首长应该知道持枪威胁国家官员是什么结果。”
蒙恪的话被佟华兆忽视掉,他只看着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跟我回去。”
“好啊。”郎帆微笑,却扣住了蒙恪的手:“小恪,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