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们准备对孟茯苓下手了,楚炎先生传信过来,叫您准备好。”
“告诉楚炎,我知道了。”
长安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的脸色不可抑制的惨白了起来,她的脚再也挪动不了一步,脑海中全是房中传来的那句“对茯苓下手。”
那像是一个魔障,让长安乱了心神,突然她的脚踩空一步,直接就从楼梯上摔下。
那声音太过大声,让房间里的陆景生也一下子色变,立马从房里冲出,就看见了长安即将要摔下楼梯的场景。
那一刻,他眼眸欲裂,大步打跨过去,用宽厚的大手拉住了长安最后的一点衣袖,然后把她扯回自己的怀中。
“长安,你吓死我了。”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强烈的心跳声,那么灼热,终于拉回了长安的神智。
她抬起头望着他俊逸的眉眼,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茯苓呢?”
陆景生顿时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怀中的她:“她的事情,你就不要在问了。”
“陆景生!”
从来都是温婉恬静的女子却突然大声的吼出了他的名字,令陆景生微微有些错愕。
在他的记忆中,傅长安是个时时刻刻都很安静温婉的女子,如果你一天都在忙着工作,那么她肯定也会一天不说话,只是为了不打扰你,还有一些记忆,有些遥远了。
她定定的看着陆景生,双眼好似夜空中的无数繁星一样明亮,又好像是在一瞬间迸裂开来,散落无数的火星,让陆景生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陆景生,我最后在问你一次,茯苓呢?”
突然的,陆景生有些不敢看她那么明亮的眼神,微微侧了侧眼光,不在去看他。
长安的眼中逐渐浮起失望来,她失魂落魄的走下楼梯,也不见陆景生拉住她,在走完楼梯的那一刻,她突然奔跑起来,直接就跑到了餐桌上,在所有人愣住的瞬间,拿起了餐桌上的道具抵着自己的脖子,她使了力,皮肤表层被割伤,开始小面积的流着血。
那一刹那,陆景生红了眼睛,仿佛再次感受到将要失去傅长安的感觉。
“陆景生,如果是你不告诉我茯苓在哪里,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还不如现在死在你的面前。”
“长安——”陆景生有些慌神,他不敢靠近,却又想要夺下她手中的刀具:“你不要冲动,你冷静一下,我在告诉你好么?”
“我不信你。”长安再次吼道,歇斯底里。
“少爷,让开——”陆景生身后的保镖突然喊道,巨大的声音差点震碎了长安的耳朵,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那名黑衣保镖趁着长安愣神的瞬间,蓦然冲了上去,然后夺下她手中的刀具,仍在了地上。
长安仍旧没有回神,人就已经被陆景生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她说的很轻柔,像是多年前在他耳边的呓语,那种温婉恬静的声音和语气,让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她。
只要她开心。
就好。
“长安,你不要这样,我很心疼,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重新开始?就像以前那样?”他扳住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长安惨淡一笑:“重新开始?以前那样?是从新开始做你的情妇?还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傅长安承受不起。”
“长安,你相信我。”陆景生朗声说道。
她抬头看他,眼底有着不知名的情绪,长安轻轻的动了动嘴唇说:“那么,陶萱梨呢?”
“我会立刻和她离婚的。”
长安断然的佛开他的手,冷冷的从他身边走过,带着冷冽的寒风,仿佛一下子把陆景生的心脏冰封。
“这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扰。”
一切从现在开始退回原地,你我再无关联,自然,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了。
她想走出大门,却被人冷冷的拦住,长安没有回头,只是低声的问:“你要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么?”
“放她出去。”
那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刺眼的光亮照射着长安的眼睛,让她微微有点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外面的太阳还在,光线那么灼热,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寒冷啊?
她没有穿鞋,把鞋子放在了门前,脚下只细细柔软的啥子,拂过她的脚底,带着一种痒痒的感觉。
在她视线的不远处,有一座高台,四根粗壮的柱子撑起一座高台,高台之上视线宽阔,四周却没有围栏,看起来有些危险。
而长安看着那个围栏却微微出了神。
“陆景生。”她没有回头,却喊出了名字。
正要上楼的陆景生浑身一颤,然后就走了出去,温柔的为她披上披肩问:“你说。”
长安手指着那高台之上:“我要去那里。”
陆景生微微沉了神色,刚才的事件还在围绕他的脑袋,他立即拒绝:“不行。”
脱掉他披在身上的披风,长安六神无主的向前走去:“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么?我说过,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站在高台之上看海,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是不是以后也没有机会了?你会把我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到最后,我忘记了怎样跟别人交流,忘记了思想,忘记了所有,脑海中只有你一个人,对生活不充满任何希望和感想,那么,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陆景生浑身一颤,他突然发现自己拒绝不了她了,只好招呼了一声保镖,就去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长安没有说话,放开了他的手臂,在瞬间开心起来,仿佛是遇见了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情。
陆景生不由的也开心了起来,也就由着她欢快的跑着跳着。
蹬蹬的声音传来,是长安快速的爬着木梯子,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陆景生看的有些心惊,连忙赶上。
长安却跑得越来越快。
这时候的陆景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嘴里在喊着小心,慢点等词语,可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终于——
长安在陆景生走到一半的时候,爬上了高台,她站在中央,面朝大海,然后再一瞬间回过身来,那副万年都是温婉的样子却变成了一副决绝的摸样。
“你不要在上来了,你再上来一步,我就后退一步。”
陆景生蓦然僵住了脚步,他有些不能接受的看着长安:“我就这么难以让你忍受么?”
“不!”长安摇头:“我只是担心茯苓,我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
“那你下来。”
“不!”长安还是摇头:“告诉我,你们究竟对茯苓做了什么?”
“长安,你这是在逼我。”
“我没有逼你,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消息都不能告诉我呢?”
陆景生扬起了手,虽然和长安只隔了几米之遥,但他觉得却好像隔了千万里。
他轻巧的往前跨了一步,长安也在瞬间退后一步。
陆景生眼眸欲裂,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
“长安,你说,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
“茯苓在哪里?”
“墨西哥。”
“那我在哪里。”
“墨西哥。”
阳光照射在长安的脸庞上,滴滴汗水滚下,她再次后退了一步,双眼第一次那么的冷冽,寒光对着她曾经最爱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景生,我给你五个小时的时间,把茯苓带来见我,晚了一刻,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给我收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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