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小杞舒服地泡在水里,随口问:“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你可以不用深潜用具的时候。”
约翰对着箫小杞上下一阵打量,忽然就问:“你可以屏住呼吸多久?”
箫小杞想了一下,肯定回答道:“20秒。”
查理斯听闻,插嘴道:“骗人,你们中国那些什么奥运冠军,不是从小就训练的吗?”
“你也说了,那是奥运冠军,我要是奥运冠军我还会跟你们混?”箫小杞解释说。
但这样的话两人明显的不相信,“你是中国人!”
“你们别逗了好……唔……”箫小杞半开玩笑的话戛然而止,脑袋突然就被一股力按进了冰冷的水里。
当箫小杞整个人感受到水的寒冷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使用技能挣开,只是她突然的眼前一暗,脑子一阵晕眩,心里暗叹遭了,上次被卢卡伤后的后遗症出来了。
水漫过来的时候,箫小杞感觉的已经不是冷了,是害怕,水漫过她的鼻子脸颊眼睛,不停涌进她的嘴巴耳朵,洞穴的水很深,下面都是没有分割的黑暗,箫小杞在永夜一样的湖水里下沉,四肢挣扎,不断呛水,窒息咳嗽。
那种快要死的感觉箫小杞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而约翰和查理斯嬉笑的声音在上方不断传来,箫小杞才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多么的卑微弱小。
从恐惧挣扎到脱力绝望,约翰的笑声一直都在耳边回响。
当箫小杞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时候,箫小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放声大哭,冰冷的湖水顺着她的头发留下来,鼻子酸涩,分不清是因为呛水还是流泪,情绪濒临崩溃毫无仪容可言,鼻涕眼泪和水糊了一脸,吹进洞穴的冷风一吹加剧了这种凄凉。
约翰嘴角还挂着张扬的笑容,他居高临下低头看着浑身发抖的箫小杞,笑着和查理斯击掌说:“你看,现在不就有一分钟了吗?”
箫小杞顺着照进洞穴的蓝光仰头看他,努力挤出一个凶狠的眼神,虽然挤进眼里的水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箫小杞心里憋着气和恐惧,外表上却还不想落人下风,约翰见箫小杞这个反应,愣了一愣,眼睛里似乎闪过惊愕,“你没事吧?”,他不自觉都伸手向箫小杞的脸颊,箫小杞惊恐地踉跄向后退开一大步!
约翰拢眉,“你……怕我!”,这是一句肯定句。
箫小杞对约翰,那可算是极尽忍耐,她也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脾气可以如此的好,约翰对她的一切刁娜和无理由的要求,她都是泰然处之,平淡接受,这是第一次,这样真心,这样殷勤地对一个人好,毫无底线地去包容,甚至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而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了。
她甩开查理斯要扶她的手,艰难移动双腿走向上爬的梯子,无力地靠在上面。
“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不怕你。”有些冷淡的声音盖过了约翰声愤怒的声音。
……
箫小杞跪坐在地毯上,正在把衣服收进行李箱里,约翰坐在雪白的床垫上,双手往后撑。
“我不是故意的。”很久,约翰才挤出这样一句单薄无力的话。
箫小杞手下的动作没停,没应话。
“你现在也没事了不是吗?而且你刚才在我这么多朋友的面前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面子上也不好看。”约翰不死心继续说。
箫小杞终于把所有的衣服都收拾好,跪在行李箱上面,吃力地把拉链拉上。
“嘿。”约翰腾地站起来,一手扯着箫小杞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来。
箫小杞用力甩开,仰头瞪着他,像是在看一坨垃圾,约翰有点惊讶,箫小杞从没这样明显地表现过对他的厌恶。
箫小杞离开瓦哈卡的那天,瓦哈卡细雨蒙蒙,满城是累赘的,开满紫色花朵的秀丽树冠,箫小杞一路走,一路哭,约翰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路上人烟稀少,湿润的地面铺满刚刚被风雨吹落的紫色花蕊,于是拉着杆箱轮子扎出一条条往来纵横的紫色小道,空气中随即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味道,也不能称之为芬芳,只是这股味道令雨后的瓦哈卡愈显冷清孤寂,箫小杞回头,约翰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