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那颗星辰忽然而至,她就落入了他怀中。许夏心跳得厉害,脑子一片空白,脸在烧,却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浓重的难过。
他低声说:“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沈誉比她高,所以他弯下腰才能把头枕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包含着疲惫。
而后,沈誉什么都没说,放开他,说了谢谢。之后,沈誉亲手给许夏倒了自己煮的红茶,问她意见。
许夏品了一口,说“好喝”,说完又觉得这么精致的茶具和茶水,她竟然跟喝饮料似的说“好喝”,实在……
沈誉看出她所想,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也觉得好喝。”他又说,“还有更好喝的,要不要尝一尝?”
他眉间的沉重舒展开了些,许夏终于放下心,却也不好问他究竟是什么不开心。她能感受出,那一瞬间沈誉内心一定很难过。
沈誉亲手拿了老式的手摇咖啡机,一粒一粒的把咖啡豆放进去,磨成粉。许夏静静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从容不迫,像是在做一件艺术,而且在这样宁静淡雅的环境中。
煮好,沈誉领她到屋外的露台,一边看长江夜景,一边喝咖啡。快下雨了,天气闷热得厉害,但江边有风,还算凉爽。
沈誉和她聊了些话,她的家乡,她的大学,她为什么来c市。
“你家境好,体会不到我们平凡百姓的那种焦灼。为了挣钱,为了生活,不断鞭策自己、去拼命的追赶上班公交,去忍受灼人的烈日。”许夏想起了来c市所吃的这些苦头。
沈誉在许夏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她那么认真的看着江水,波光在她眸子里荡漾起坚韧和乐观。她那么认真的活着,而自己呢?却如江水一样,随波逐流。
“你来这里,是为了挣钱?”
许夏坦承:“如果我说不为名不为利,那是假的。因为名利可以让我妈妈和弟弟更好的生活、更快乐。”她顿了顿,“但是,也为自己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最厉害的记者,不畏强权、不畏辛苦,告诉所有人真相!”
沈誉愣了愣。这个女孩儿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衫,可却有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那种认真,和不屈的生命力,清清楚楚的活着。这些,都是他没有、所羡慕的,所以,自己才这么想要靠近她吧……
“像你这样活着很幸福。”沈誉看江水,“我也是单亲家庭,七岁的时候被人绑架,我爸为了救我死在了我面前。”
看许夏吃惊、心疼的目光,沈誉后悔自己说多了,淡然一笑,“人有生就有死,我已经不难过了。”“谢谢你今晚来陪我,我心情已经好多了。”
起初觉得沈誉的笑迷人、从容,可许夏现在看着却更心疼。
“沈誉……我,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难过吗?”
沈誉微微沉默之后,低声说。“我今天向ethel表白了。但……失败了,她拒绝了我。”
许夏诧异,ethel不喜欢他么,怎么可能呢,她对沈誉的眼神明明很不同啊。
“你别难过,ethel姐一定对你有好感的,我看得出来。或许她需要些时间。”
沈誉没说什么,许久才苦笑着说了声谢谢。
此时天上忽然来了个闷雷,轰隆一声炸开,立刻倾盆大雨泼下来,把江面的波光打碎。
暴雨噼里啪啦,下得猛。
沈誉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许夏上车才想起——糟糕!她这被男色迷昏头,全然忘了那边还有个衣冠禽兽等着她的饭!
许夏忙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便宜无好货,手机电池实在太渣。
“需要我的吗?”
沈誉递过去自己的手机,许夏忙说不用,再说她也记不住冷豫森那厮的电话号码,也不想让沈誉知道,她要和他吃饭……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沈誉误会什么。
冷豫森在世纪广场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许夏来,手机怎么打都是关机。
他又火大、又担心,赶紧让人四处地找,最后在监控摄像里发现她上了辆出租车!
冷豫森二话没说,亲自和人去堵截那辆出租,捉了司机下来问,却说是把她送到北滨路的宁港咖啡去了。
“老板,您是现在过去还是……”保镖问。
冷豫森握紧了拳头,脸结了层冰霜。宁港是沈誉闲来开的咖啡吧,她不吭不响地丢弃约定,就是为了去见沈誉?连个招呼都不打,或者说,她根本就忘记他还在这儿等吧!
此时天上一个大雷,立刻下起倾盆大雨,保镖赶紧取伞来给他打上,冷豫森一把推开保镖,大步朝车去。几秒钟就把他浇了个透!而后车飞驰在雨里里,眨眼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