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我眼前的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老圈!
他就站在我对面不到一米的地方,这次没有戴墨镜,冷峻而又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万万没想到躲在自己背后的会是这家伙,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足有两分钟,对我来说,这两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在这中间,我脑子里层出不穷的闪过了不下几十种可能性,但却没有一种是好的。
就在这时,老圈突然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差点儿当场“靠”出声来,甚至连害怕都忘了。尼玛明明是你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别人背后,居然还来问我干什么,天理何在啊?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没敢真出声,因为站在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鬼我实在无法判断,更加不知道他把我堵在这条巷子里到底想干些什么。一旦把此前他用红绳捆住骨灰盒的情景,以及种种怪异的举动和现在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我心里就怕得要命,冷汗忍不住又涔涔而下。
老圈见我不回答,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我吞了口唾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想回家,迷路了。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这哪叫迷路啊,明明是撞鬼,而且八成撞得就是你这个鬼。
老圈没有说话,仍是盯着我看,那眼神儿瞄得我浑身发毛。又隔了片刻他才只淡淡的说了句,跟紧我。
他说完就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而我却没敢贸然跟上去,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任何一个轻率的决定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尤其是经过刚才翻墙那一幕之后。
老圈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来,于是转过头来说,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那就算了。
他这句话好像有种说不出的魔力,我本能的抗拒立刻土崩瓦解,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看着他身着风衣的高大背影,我竟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安全感。心想这家伙很可能不是要害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又或者说制造这场恐怖幻境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而他只不过碰巧路过,现在带我出去而已?
我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跟着老圈在漆黑的巷子里走着,不知道会被他领向死亡还是脱离险境。
我就这样跟在老圈后面走,感觉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简直像条小尾巴一样。这家伙走得时快时慢,甚至有时会忽然停住,显得十分奇怪,我跟起来也必须全神贯注。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仍然没从这条诡异的巷子里走出去。更可怕的是,一路上始终觉得脖颈处凉风嗖嗖,耳边也开始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低声细语,但却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而前面漆黑的路就如同怪物的血盆大口,随时会把人吞噬掉,一身黑色装扮的老圈似乎也与其融为了一体。
我越走越紧张,先前那一丝安全感霎那间变得荡然无存,既担心老圈会随时从眼前消失,又怕他猛得转过身来对我不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圈又停了下来,我收脚不及,差点儿撞到他身上。
只听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才回过头吗?说这话时他并没有转身,仍然面朝着前进的方向。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问,当时吓了一跳,心中暗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我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是谁在背后拍得我?我转头看到的又是谁?这么快就忘了,居然还来问。
于是就回答说,跟着他走的这会儿没有,但是之前转过,不光转了头,而且还走过回头路。
老圈听完之后轻轻叹了口气,但仍旧没有转身,只是让我手给他,但不要绕到前面,从背后伸给他就行。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右手从他的身侧伸了过去,很快就感觉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掌心上划拉着,感觉湿湿凉凉的,就像医院护士打针之前在皮肤上涂酒精棉球似的。
片刻之后,他说声好了,然后放开我。
我抽回手来,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掌心上什么也没有,可那种又湿又凉的触感却还残留着,不由得满腹狐疑,实在想不出他刚才在上面画的是些什么。
只听老圈又说,记住,呼吸放轻,千万不要再转头,更不要说话,跟紧我走。
我回答说,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