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那个女人,只一个眼神就能引起他的波动,让他起了波澜。
忽然之间,白兰芷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威胁,低垂的眼底,一抹阴狠倏然闪过,就像她那颗吐着毒汁的心,渗透着嗜血的红芒。
…………
红曦与多福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下看似无情,内心却无法忽视身后传来的惊呼与恐慌。
得知穆君逸又在吐血,红曦冷淡的眸色微微闪动,脚步未停,直到走出净清苑,她才停住脚,向身边随行的多福问道:“那个药碗还在吗?”
多福微微一怔,想了想,回道:“在。”
红曦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兑些汤药给太子送去。”
一句话,多福立马会意,白鹿血是圣药,一碗能要人命,一滴却能起死回生。
多福目光复杂地看着红曦,有些感慨万千,这孩子是善心肠,受了那样的委屈,还能不计前嫌的惦记他家主子的安危。不过,这也说明她的心里是有太子的。
而太子表面虽然冷漠无情,暗地里为她所做的一切,瞒得过别人,骗得过自己,却瞒骗不了他这个服侍多年的老奴。
太子的艰辛也没有人比他更懂,所以打心里,他一直希望有个人能改变太子,温暖太子。
多福目送红曦离开,看着她单薄又坚强的小背影,他忽然在后面情真意切地说道:“太子妃,爷不容易,您大人大量,多担待。”
红曦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前行。
多福的好意红曦明白,穆君逸的疏远她也懂。
她只是有些难受,有些茫然,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或许,他们之间注定了有缘无份吧!
他付出时,她后退!
当她想要靠近时,他已撤回了步子!
其实冷静想一想,这未尝不是好事。
是她贪心了,她只有三年的生命,拿什么去贪恋儿女情长?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幸福?
她只有三年,三年啊!
时间一到,无论她有多么不舍,也必须舍下。
到那时,她爱的人要如何自处?!
她要如何心安?!
难道看着爱人肝肠寸断就是她要的幸福吗?!
不!不是的!
红曦,你不是这样自私残忍的人!
既然他已收回,那就这样悄悄放下吧!
在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悄悄放下!
对他,对自己都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想法虽然豁达,心里依然窒闷钝痛的让她透不过气,就像心尖上的东西被钝器硬生生割掉了似的,疼的难受。
红曦仰头望天,将涌上来的泪意倒流回去,无声无息地淹没着心口泛滥的痛……
可是,心,还是很痛,绵绵的痛……
风起,吹乱了一树繁花。
洁白的花瓣,漫天飞舞,在风中眷恋地围绕着枝,缠绵悱恻,舍不得离去……又奈何,终是抵抗不住凋零的命运!
花谢花飞飞满天,残风残花化云泥。
就像她,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就是她的命!
既然已注定惨烈,又何必再伤一人!
黯然苦笑,在收回遥望的目光时,心底的痛楚也被她生生压下。
再拾步时,她又是那个活一天赚一天,活一天乐一天的红曦。
…………
拾好心情,红曦来到后院女眷们用膳的膳堂。
太子府人多地少,住都成问题,更没有给哪房主子单独备小厨房的地方,所以府里的女眷们通常要到膳堂用膳,或使唤丫鬟婆子将膳食取回房里用餐。
今日全府总动员,集体调整居院,到处一团混乱,大家只好到膳堂共进午餐。
难得人齐全,也正好给人可乘之机。
红曦进屋时,屋内一片惨淡,哭哭啼啼,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宽敞明亮的厅堂被愁云惨雾笼罩,若不是古香古色的摆设,五颜六色的裙装粉黛,还以为进了谁家灵堂。
红曦眉头微蹙,环视满屋惶惶不安的女人,慢声细语地言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子还没死呢。”
一句话把一屋子的女人吓得立刻噤声,纷纷向红曦投来惊诧不可思议的眼光。
还别说,倒真没人再敢吱声。
哭丧啊,谁敢触霉头,也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妃敢说。
镇住场面,红曦唤先过来调查的小蛮,询问情况:“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