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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菁,难道你落水的时候都没看到吗?”
“落水的时候?”菁菁呢喃着这句话?
她只知道自己被扔进水里,拼命挣扎,可是因为被关在木笼里,她全力挣扎也全无用处,整个人还是重重的沉了下去,河水不停的灌入她的眼耳鼻,无法呼吸无法呼救……
也无法看到飞奔到河岸,不顾一切跳进汹涌河水里的端木楠。
他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托起木笼,让她能呼吸到空气,猛烈的河水冲击着两人,最后木笼撞击着河水里的石块而破烈,端木楠艰难的将昏迷的菁菁从笼里救出,被河水冲撞到尖石上,端木楠小心的将菁菁护在怀里,自己的手臂被撞的鲜血直流,他顾不上疼痛,下游是一个很高的瀑布,他必须在瀑布之前上岸!
他拖着菁菁,还要将她的头抬高,他的伤口在不停的流血,体力渐渐有所不支,他无力的有些下沉,可受伤的手臂却始终托着菁菁的头,他在模糊中摸到一座石块,将头撞了过去,在水里蔓延开一片鲜红,一阵刺痛袭击他的头部,他要让自己清醒起来,他要将最后的力气来救活她……
他不能让她死,端木楠咬着牙,拖住菁菁,看到一个平浅的河岸,他奋力托她的头部,在凶猛的河水中,将她拖了过去,可是河水不停的缠绕在他们周围,端木楠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暗,几次被闷进水里,无法再露出水面。
只为那一个信念,要让菁菁能够活着,他强忍着身体的无力,在力气拼尽的最后一刻,用身体做一个支撑,将菁菁奋力托向河岸,他甚至还没确定她是否已经全安时,一颗腐木在河水的席卷下,重重向他撞来,一股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的向他扑来,瞬间将他的身体从菁菁身边冲出很远,端木楠无力的闭上双眼,任由河水卷起他的身体,冲下宽下的瀑布,天旋地转,无尽的痛苦都淹没在的无底的黑暗里……
河水肆虐着他的身体,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穆铁军向他飘来,耳边忽然响起了悠扬的音乐,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所有声音,所有的幸福都被关上了门外,室内装饰奢华高雅,二楼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他能看到一楼大厅里衣着优雅贵气的宾客们……
他很奇怪,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他与菁菁订婚夜的这个场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幽魂,飘荡在这个会议室的上空,看到穆铁军与另一个自己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知道他的人生的转折点将在这几分钟里发生巨大的变化!
穆铁军威严刚毅的站在玻璃窗前,端木楠只能看到他落寞孤寂的背影。
“首长,我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端木楠站在他身后略疑惑的说。
“阿楠,你觉得我这几天的行为可恨吗?”穆铁军突然转过身来,眼里带着坚毅与严厉!
“我想首长您肯定有您的理由!”
“你就那么信任我?”
“十几年的同生共死,难道还不值得我信任吗?”
穆铁军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抬头说:“阿楠,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今天我想说的是,从今天起你只能信任你自己,所有的事情只能由你自己独自判断!”
“首长?”
“阿楠时间不多,今日我来是有要事……委托于你!”
“什么事委托我?”
“说是委托,其实也是命令!这几天对你的种种,都是想让你参加我军的一个行动!”
“什么行动?”
“我们要开始围剿三后社了!”穆铁军皱紧了眉头。
“这是真的吗?”端木楠冷静的表情里荡起一丝兴奋,内心的激动远比脸上汹涌。
“嗯,为此我们制定了一个楠潜计划!”
“楠潜计划?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犹豫,可是今天已到最后期限了!”
“首长?”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让他如此犹豫不决!
“阿楠,我们想让你做为关键人物潜入到敌人内部!”
“您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吗?”端木楠问
“不,你才是这次任务的最高指挥官!”
“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现在?”
“是!”
“首长?”端木楠不是很明白!
“阿楠,对不起,是我选中了你,是我拆散了一对幸福的新人……我很不忍心,但是,除了你,我心中已再无他人选择……”
穆铁军僵硬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不忍心的慈爱!
“可是我的身份,怎么能让他们相信我的呢?”他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听说过荆轲刺秦的故事吧!”穆铁军问!
谁不知道,荆轲带燕督亢地图和樊於期首级去刺秦!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端木楠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故事跟自己这个计划有什么有关系吗?
“樊於期为了让荆轲刺秦成功,为了秦王的信任,甘愿献上自己的首级……”
他看着端木楠凝重的又说:“阿楠,你的订婚宴便是一场迷惑敌人烟雾弹,而今日你是便是荆轲,而我就是那个愿意拿自己生命,作为你加入敌方的筹码樊於期……”
“首长!”端木楠诧异的惊呼出声!端木楠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婚宴里会有那么的大佬与社会名流来参加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要他们亲眼见证自己的叛变,瞬间端木楠感觉自己的肩上有千万斤的重量。
“首长,你怎么可以……”
穆铁军的身体有些踉跄,举手示意让他说完。
“阿楠,我多想让你跟菁菁永远生活在与世无争的世界。”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可以拆散一对相爱的夫妇。
“本来这事我想自己完成,可是三个月前我竟然得知自己已患了胃癌晚期,我只能……只能将此事拜托于你……”
他还说完,嘴上已吐出一口鲜血!
端木楠急忙扶住他,看着他满口的鲜血震惊不已,担忧的呼唤:“首长?首长你怎么了?”
“阿楠,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已服毒,坚持不了太多的时间了,告,告诉你,菁菁……菁菁是我的女儿,我对……对不起她,是我拆散了你们……我,我,我有一封信在在洺一那里,万一楠潜计划失败或是成功之时,你再将信交给她……到时她会明白一切的……”
端木楠听到菁菁是他的女儿,心里既吃惊又心痛无比,但他来不及多想,穆铁军的身体更加瘫软,嘴里又是一口血……
穆铁军坚难的从军衣里取出一个大大的信封,还有一只黑色冰冷的枪:“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洺一是你的下线……”
“阿楠……如果围剿成功了,你还活着,到时你与菁菁,不管你们是不是夫妻,请帮我照顾她……这是我的请求,我欠她太多了……”
“首长……”端木楠紧搂着他。
“扶我到窗口……朝我开枪……开枪……快……”
端木楠将穆铁军扶到窗口的位置,离他三四米远的地方站定,朝着那随时有可能倒下的身影,举起了枪……
穆铁的身影在玻璃窗下,散发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他的表情被光晕渲染的不再那么清晰,但在端木楠脑海那是一个伟大的身影,一个拥有大勇大义,带着一身愧疚舍生取义的人……
砰,枪声响起,穆铁军的身影如在水中一般飘出了窗外,晶莹的玻璃碎片像雪花一般飞溅,在绝美的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一个人的生命在璀璨的光华下消失,带走了他所有痛的所有悔所有的不舍……
就像端木楠此刻漂浮在红河瀑布底下一般,他不用再承担亲人的误解,爱人的仇恨……
他太累了,再也不想背负那些所谓的责任、大义、拯救,他不想做英雄,也不想再让爱人辛苦的痛恨着自己……
他愿意就这样一直一直沉下去,沉入无底的黑暗里……
A国的某个山林里,菁菁痛苦的回想着自己落水时的情景,她突然无比后悔,并且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三天里,她为什么要这般倔强,却不问起端木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