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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方才罢了,好不容易才折腾完了,便是黛玉谢礼也累的腰酸背痛,回头看时,却不知道东肃王妃和公主两个正在低声说什么话。
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可是黛玉觉得最亲近的还是姑姑。毕竟,姑姑是这个世上和自己最亲的人,且如此的爱惜自己,让自己如何能不亲近。
黛玉想着便要过去,这才走了一步,就见赖大家的进来说道:“老太太,时间也差不多了,该送嫁妆了。”
赖大家的这一席话才说完,贾母便喜笑颜开的说道:“如今给玉儿添妆也已经添完了,连玉儿今日得的这些东西一起都装好箱笼,再把我们府中预备的一万两压箱银子装到箱子里。”
贾母今日被众人夸赞的只是浑浑噩噩的了,以至于都忘记警醒,便是连压箱银子的数目都说了出来。
“怎么林姑娘才一万两的压箱银子吗?”忽然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众人忙就看过去,却是安平长公主在哪里不咸不淡的说道。
“回公主的话,我们家原是中等人家罢了,自然是不敢和皇家比肩。所以这压箱银子也就一万两,要是公主觉得不够,我们家便是再添些也使得。”贾母虽然回神的快,可是却没想明白为什么公主会忽然问这样一句话。
旁边的人自然也不明白公主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起压箱银子,但是公主既然问了,必然是有问这话的理由,故而一个个都屏声敛气的等着看热闹。
“本公主自然是知道,荣国府在京城夜不过就是中等人家。所以,要是贵府的姑娘出嫁,本公主也就不费这个心思这么问了。可是本公主倒是记得,今日出嫁的并不是荣国府的姑娘,而是姑苏林家的女儿。苏州林家四代列侯、五世书香,林如海林大人又是皇上最信任的肱骨之臣。出任巡盐御史多年,那可是我朝一等一的好人家。林家的女儿出嫁,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子压箱银子?”公主还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可是字字句句都切入重点,且没有给荣国府一点面子。
公主言下之意倒是大有贾家不如林家的意思,这对于一贯以来自视甚高的贾府众人来说。可是等于被公主当场打了脸了。不过也有人觉得原也是合适,虽然说贾家祖上比起林家地位高一些。乃是国公,可是到了后代子孙到底没有和林如海一样为祖先长脸的。
贾母听了这话当场便涨红了脸,在场的人也想起来今日出嫁的可是林姑娘,还记得多年以前林姑娘父亲病故入京时候,可是带着不少的家财来的,怎么到了如今倒是半点不见了?莫非说林家的绝户财都被荣国府得去了不成?要是这样的话。林姑娘这些嫁妆便有些惨不忍睹了。
黛玉也不曾想过公主会突然发难,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心贾母这般年纪还被这样折辱,可是想着这原也是应该问的。要不然这个亏自己岂不是不明不白的就吃了。便是自己不在意这些家产,可是总也在意一个名声,便是今日什么都不能还给自己,可是到底也能为自己正名,让自己堂堂正正的过日子。
贾母到底是老练,忙就四两拨千斤的说道:“公主说的是,原是我考虑的不周到。鸳鸯,快去找你大奶奶开了库房,再搬五千两金子来给你林姑娘做压箱银子。”
众人听贾母一气儿让人拿出来五千两的金子,一个个都瞠目结舌的,五千两的金子,那可就是五万两的银子,多少人家一辈子都不能有这么多。
“老太君这样做自然是心疼玉儿,可是我这里倒是有些疑问,却不知道这五千两的金子是林家的财产,还是老太君给玉儿的?”王妃看着公主这边闹腾开了,自然也是不用客气了,以前都不说什么,他们还只当是林家的女儿好欺负了不成?
王妃原本想着,黛玉有了自己这样一个亲姑姑,他们家的人到底也不会太过分,便是不能把当年的万贯家财尽数拿出来,也是会有二三十万撑场面,谁知今日听了公主说才知道,这院子里满满当当摆着的都是北静王府送来的聘礼,余者也不过是些旧物,要是论起新的不过也就是一二万辆的样子。这让人如何能不生气?
贾母听王妃忽然也开口,便知道,今日这事情是没有办法善了了,到底是自己估计错误了。所以贾母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回答东肃王妃的话。
“自然是我们老太太给的了,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是最心疼女儿和外孙女的。林家虽然算是一等一的人家,可是当年林姑爷不懂经营,偌大家产早就败尽。便是今日这些也是我们府中拿出来给林姑娘撑面子的。”不等贾母说话,王夫人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