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住的汀兰水榭,是湖边依水而建的小院子,虽然院子小,可是胜在精致非常,王妃以前也曾经说过,以后有了女儿便让住在这院子里,只是这些年王妃都没能如愿生下一个女儿,如今黛玉来了,王妃早早便想着这个院子,因让黛玉看。黛玉性子似乎也是随了姑姑,对这水榭一见之下十分喜欢。
如今已是中秋,旁边湖中的荷花也是落败,王妃原是要人拔了残荷,因着黛玉说,最喜欢这院子便是喜欢“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王妃也顺着黛玉的心思,只让这些残荷先留着,只让人等过段时间再清理。
送走了宁老夫人和黛玉,王爷和王妃夫妇也回房休息。
“也不知道今晚宫中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太后和皇后离席也就罢了,连皇上都散了席,这倒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一边服侍王爷更衣,王妃随口说道。
“只记得当时皇上的脸色很是不好,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王爷淡淡的说道。自己只是带兵的人,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带兵的人关心朝廷的事情,因此王爷便是如今在京城也是远远的离了这些是非,总是不和朝着的各个势力有接触便是,这会儿便是宫中发生了事,他也是远远的避开就是。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料想也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的,我们也是大可不必操心。”王妃也是失笑了,自己竟是操心太过了,也不过是月余时间,就该回去了,操这些心做什么。
王爷换好了寝衣,只是忽然道:“王妃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今日晚宴,倒还真发生了一件要我们操心的事情,先前还记得回来一定要和王妃说,结果被这事儿一搅合,我差点儿倒是忘了。”
“倒是什么事儿?王爷且说说。”王妃坐在妆台前面一面卸妆一面不经意的问道。还能有什么事儿是要自己操心的?
“王妃定是料想不到,今晚宴席上,有人求圣上赐婚。”王爷坐到床沿上,一面看着王妃卸妆,一面笑着说道。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王妃总是觉得奇怪了,难不成是要把女儿嫁给自家儿子不成?可是自己家老大和老二都早已有了家室,老三也已经定了亲,如今就只单是剩下年方十五的老四。只是老四生在边疆长在边疆,这京城中的人大概也是都没见过的,对于一个连容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如何能有人求亲?
“求亲的对象是我们家黛姐儿。”王爷这话当真是让王妃大吃一惊,手中的玉梳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玉儿?却是谁?”今晚赴宴的都是和皇室有密切关系的贵胄皇亲,怎么就有人会对着玉儿求亲?何况就算是要对玉儿求亲也不该是在这样的场合,到底是谁居然会如此鲁莽?
“溶儿。”王爷当时也觉得奇怪,可是事后一思量,却也就不奇怪了。水溶和王爷乃是叔侄关系,虽则如今都是郡王,可是到底是东肃郡王辈分长,叫北静王水溶一声溶儿也不足为怪。
“什么时候溶儿竟有了这心思,只是这事儿他倒是该去找长公主帮忙,竟是比找皇上赐婚还有用。长公主已经说了,玉儿的亲事她要做主,皇上最是敬重长公主,必定也是不会插手的。”今日和公主太后说了好些话,从中也能知道,黛玉的亲事大概是公主要一手操办了的,皇上怎么会答应?
“王妃说的可不是,皇上也是这么答复的,只说是这事儿须要长公主同意才成。”
“如此,溶儿怎么说?”虽然是觉得此举有些鲁莽,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求娶,这孩子倒是个有些勇气的。也不想,皇上万一直接拒绝了,岂不是伤了北静王府的面子?毕竟,老王爷如今还在,今日看到儿子此举,老王爷只怕是要气的今晚都睡不着了吧。
王爷叹息一声才道:“溶儿倒是再没说什么。我思前想后的也才算是闹明白了着孩子的意思。他今晚当中求亲不外是两个原因,一来是北静王府里的事如今也不是他做主,倒是侧太妃做主,只怕是他的亲事也是由不得他自己。今晚他如此便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一番话倒不是说给皇上听的,竟是说给他父亲听的。二来不外就是知道自己并不符合长公主的要求,故而才会对皇上说起,只盼着皇上略微有些顾念,答应了这门亲事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