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唤着，涩涩地，说不出冒上心头的是股什么样的滋味。

苏芒微微一笑，娉婷的身影缓缓飘进，落定他面前不远处，星眸直直凝着他，澄澈见底，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他心脏突然一紧，为她冷静的态度！

她怎能如此冷静？她……一点也不在乎吗？

他瞪着她，瞪着她朝霍尔浅浅一笑，轻轻颔首暗示杰生离去，留他们两人独处。

而霍尔也接收到她的讯息，点点头，迅速退离。

他一走，起居室的气氛顿时随之沉寂。好半晌，两人只是默默对望着。

苏芒首先开口

“你跟小影谈过了？”

阎少祖点点头。

“她一定很难过，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她凝睇他，深邃的黑眸忽地蒙上一层薄薄雾气。

那是什么？像是淡的忧伤……但怎么会？

该死！他无法认清。只是觉得，那种情绪不该是苏芒会有的。

“苏芒，也许，我的决定，你应该猜得到”

“猜到什么？”

“你说呢？”

他蹙眉，眸中燃起火苗，某种酸涩的感觉忽地攫住他，教他无端地想发脾气。

“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想做的事？”

“你……那么做，知道对她的伤害多大么？你忍心？”

“忍心？现在是我能左右的么？我什么样的情况，你最明白！我不能……”

他忽地梗住，怔然望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心头这纷乱难解的滋味是什么？

“我不会那么自私的拖累她。我也没有那个权力。”

他忽地拉高嗓音。

“你错了！你这样，只不过是把她推向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小影想要的不是那种你所谓的不拖累”

“我所谓的？”

他瞪她。

她蓦地别过头

“没错！你太小瞧女人对自己爱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她宁愿伺候你，陪伴你，不管你什么样，她都不想离开你！”

这些话，她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再说妹妹，苏芒，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

她回过头，重新凝定他，面上奇异地染上几分疲倦

“她爱你，绝对不会想要你想的那种自由。”

“别说的好像你多了解？你知道什么？你爱过么？你知道什么样是对爱人最好的么？”

他咬牙，蓦地握拳击打轮椅扶手

“你在这里对我大肆教育，可怜你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19So8。

他发着脾气，她却静静幽幽一句话截断了他

“可是，我知道，什么叫爱一个人。跟我交没交过男友，无关！”

他愕然，望向她的脸庞忽地抹上几许惊骇。

他的话，刺伤了她，很深，很深。阎少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可是，骄傲让他沉默，拒绝为自己的无力道歉。

“总之，我有我自己的做法，你不要插手！”

“你简直太顽固了！”

苏芒看着他，有些愤怒

而他，也再度发火了，低吼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一定要赶走她，我一定要！我不需要她留在这里！不需要！”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划破了空气。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苏影，她面色苍白地立在门前，身躯发颤，脚边是碎裂的玻璃相框。

“少祖，这是真的吗？”

她颤然问，嗓音抖得像禁不住风吹雨打的娇弱小花。

阎少祖蹙眉

“小影，你……”

“是真的吗？少祖”

她急切的，低细的嗓音自苍白的唇瓣流泄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

他望着她，话语梗在喉头，心海则掀起纷乱浪潮。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苏影倒退数步

“你不需要我？你不需要我！”

她喃喃地身躯是遭受重大打击的摇晃不稳，直到身子抵着走廊的白墙，滑落下来，那悲伤的模样让阎少祖跟苏芒的心都是狠狠的揪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