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了希希的手机，打电话通知老王说自己下周再去上班。

虽然她身体有恙，却还是一大清早拿了希希给她重新配好的钥匙出了公寓，到了附近的电子商城，买了一台新的手机。

回到家充了电，插|进SIM卡。

不久，叶诀的电话打来了。

“苏妖精。”他这次连名带姓地吼她。

她已经做好准备被他骂了，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低声下气地解释起来，“昨天我的手机坏了，今早去买了台新的。”

“……你总是要让人担心。”叶诀松了口气，略带着责备的语气道。

苏妖精不想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在叶诀邀她出来吃饭后，倦怠地说道：“不想出门，我叫外卖到家里来就好了。”

“听你说话似乎很累？发生什么事了？”叶诀问。

“我很好。”苏妖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话音一转，“叶诀，我这两天会回我爸家住两天，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身体的异样。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不要了，我爸会开车来接我的。”

寒暄了几句后，才结束了通话。

苏妖精舒了口气后，又打了电话给父亲，“爸，我想回去住几天，你不会介意吧？”

“哎，妖精，你来得正好，你妹妹她……你妹妹的眼睛瞎了！”

苏妖精倏然一震，“瞎了？怎么回事？”

“前几天她从国外回来，昨天一个人出去玩，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躺在医院里，两颗眼珠都被人挖了出来……”

她手猛地一抖，手机从五指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心里像漏了风似的凉飕飕的。

瞎了……

苏妖精心中一慌，也不顾身上的伤没来得及清理，忙起身抓起手机往公寓外跑。

上了出租车，她脸色慌乱地催促着司机加速。她重新打电话给了爸爸，问到了李诗佳待的病房号。

下了车后，她直接将一张整钱给了出租车，没等司机找钱，匆匆跑进了医院里。

找到了病房，爸爸和后妈都在病房里，他们围着一张病床，爸爸神色凝重，继母拿着一张纸巾嘤嘤低泣。

苏妖精脚步不稳地走进病房里，呆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娇弱的人儿。

她的眼睛被一条又厚又宽的纱布蒙上，虚弱地喘着气，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颊上，显得十分羸弱，像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玻璃娃娃。

“为什么会这样？”她眼眶霎时湿润了，“她是李诗佳？我的亲妹妹？”

那个她三年未见的、她最疼爱的妹妹。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的李诗佳手指轻颤，动了动嘴巴。

发出了一声非常微弱又带着隐隐哭腔的呼唤——“姐……”

“妖精，佳佳她……”父亲悲痛万分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苏妖精蹲下身，双手捧住了李诗佳的手，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了下来。

“是谁做的？佳佳？”

李诗佳拼命摇头，似乎很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不知道。姐，好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好痛……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攥紧了李诗佳冰凉的手，吸了吸鼻子，但还是忍不住，失声大哭。

“姐，我以后就是个瞎子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我吗？”

“会的……”

李诗佳努力扯出了一丝笑意，声音低哑：“姐姐要小心……”

苏妖精帮她撩了撩鬓角的头发，点了点头，但想起了李诗佳是看不到她点头的。

“一定要小心……小心那些男人……”李诗佳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爸爸插话问道：“佳佳，你还记得凶手是谁吗？”

她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几个黑衣服的男人，但我没看清他们的面貌，然后我就……”她声音颤抖起来，“但我笃定，一定是我的前男友干的……因为我抛弃了他们，所以就有人想要报复我，抠去了我的眼睛……”

“黑衣男人？”苏妖精微怔。

又是黑衣男人？

她连声宽慰道：“有我们在，不要害怕……”

“姐姐会替我报仇吗？”李诗佳问，“姐姐，不要相信男人的话，他们都是骗你的……他们都是坏人，姐姐千万不要步入我的后尘……”

她情绪有些激动，“特别是那些还讲甜言蜜语的男人……他们狠起来，手段尤其毒辣……”

“我……我就是在法国，被一个男人骗了，栽了大跟头……”

李诗佳的另一只手覆在苏妖精的手上，“姐，你说，我都这样了，今后还会有人要我吗？当初我跟你说我想追求叶诀，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