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的眼睛闭上再没有睁开。
她哭着喊着不要,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这辈子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尽是那句,小跳,你终于为我哭了,真好。
那天她再产房里哭的撕心裂肺,所有人都以为她因为生产疼痛,却不知是因为他,那个用生命守护自己的男人。
“前,加把劲——”
“前,再加把劲,要用尽全力!”
……
产房里,医生围着她着急大喊,可是她却紧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想使出任何气力。
如果他死了,那她和孩子活下来又有何意义,用他的命换来的,她不要了,也不想要了,如果他死,她便陪着,这辈子她欠他的,活的时候没办法偿还,那便同他一起入阿鼻地狱。
“她疯了,一定是疯了,她尽然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医生着急的大喊,她知道他就在对面的急诊病房抢救,如果他醒不过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
医生和护士急的对着她大喊,可是她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肚子一阵一阵的阵痛,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出来,可是她却再也不想使力。
“前,你的丈夫抢救过来了,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
一个护士从外面跑进来,拉着她的手,哭着大喊,那一刻,她才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那个戴着口罩的护士,低喃道,
“你没有骗我?”
护士不停的点着头,她突然忍着生产的剧痛脸上淌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他没事了,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可是三天后,她才知道,他成了植物人,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
赫晨睿看着她的侧脸,听着她静静的讲诉着一切,心疼到了谷底,良久她转过脸,看着他的侧脸,轻轻笑道,
“他到死都在为我考虑着一切,而我却一直活在你的世界里,这辈子我把爱一个人的全部气力都给了你,能给松林的却什么都没有,他把加拿大所有的产业都留给我,可是却被我经营破产,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可我却一直都置若罔闻,心里想着有一天见到你,和你重新开始,我是一个坏女人,坏到了极致,也自私到了极致。”
他将她揽入怀中,看着眼前那片在风中哗哗作响的石榴树群,此刻只想给她尽可能多的温暖。
他知道,他已不可能再去和沈松林争,去和沈松林抢,他知道,这辈子他都赢不过沈松林。
而她始终都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离开加拿大那天,他将沈母收回的那幢出-售别墅花高价买了下来,临走他最后一次去了疗养院。
站在门口,看着她细心的帮沈松林擦拭着身体,帮他洗脸刮胡子,最后依旧将他的手紧紧的抱在胸前,他的儿子小小,则拿着一本故事书慢慢的用软软的童音读给床上那个男人听时,他的眼眶尽难受的泛酸,心里也像有什么东西被刺一样,痛到难以呼吸。
他回国,自己回去,再没有强迫她,临上飞机前,他给她传了一条简讯,
小小的抚养权交给你。
只是几个字,他反反复复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终是发了出去。
当飞机落地,他奔赴公司,立刻让秘书将公司各部门重要人员通知开会。
上午开过会,下午,他便赶去林家,到了才发现父母亲都在这里,大家围着刚出生的孩子,脸上洋溢着都是幸福的笑容,而他的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看到他进来,赫母显然没有料到,有些意外道,
“昨天给打去公司,秘书说你出差要几天才能回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在婴儿床里熟睡的孩子,扶了扶额头,又看了一眼满是幸福的林若曦,转身看着父母和林若曦的父母道,
“我想和若曦谈谈。”
赫母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赫父拍了拍赫母的肩膀低声道,
“我们先出去吧!”
俩家父母退出去后,林若曦脸上立刻浮出一丝担忧之色,她将孩子慢慢报到怀中,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宽慰的笑容看着赫晨睿道,
“晨睿,我们的儿子还没有起名字,爸妈说等你回来,你给取,你现在给他取一个吧!”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忍,深呼了一口气,抬眼对上林若曦的眸还是选择了开口,
“若曦,我们解除婚约吧,孩子我会抚养,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