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肖一飞突如其来的控诉,宋雪欣一下僵在原地,张口无言。
一直以来,肖一飞并没有对她跟别的男人如最初的高珩在一起,而特别指责她的不忠。且,每次不管她身边有什么样的男人,他总是能将她抢回身边。这似乎误导了她,觉得肖一飞这个男人就喜欢这样征服女人的方式。
但不管怎样,她心里不是没有过担忧,毕竟在当前的这个社会形态下,节操对一个女人来说,至关重要。
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守节的肖一飞,突然质问,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无力反驳。
只能看着,肖一飞甩开她,几步上前抓着小茜,俯身察看小丫头红肿的小脸,看起来很是温柔担忧的模样,瞬间涨红了她的眼。
难道,她已经输了吗?
宋雪欣浑身发颤,只觉得心口黑洞里咆哮的冷风,无法阻止地漫延全身。撑在身下的五指,一点点握紧,泥沙都钻进指缝里,折断指甲。
“阿飞哥哥,我没事儿。你,你该看看雪欣姐姐,她的样子好像……”
“哼,刚才为什么不躲?你是故意要我心疼你么?现在你满意了?”
“我没有,阿飞哥哥……哎哟!”
他故意按下她红肿的小脸,疼得她一个呲牙,怨怪地瞪他一眼,他心下莫名一轻,明知这场合不对,却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看着那对当着她面,公然打情骂俏的男女,宋雪欣掩下的眸底凝聚着重重风暴,咬紧的牙浸出血,腥咸的味儿窜得满口,呼吸变得凝重滞缓。
“阿飞哥哥,雪欣姐姐,真的有点儿不对劲儿……”
小茜抓着肖一飞揉她脸的大手,朝地上的宋雪欣看去,眼底是真实的担忧,和愧疚。
肖一飞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说,“谁通知你过来的,让你的狗过来。”
宋雪欣哼哼地低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看两人,低着头,轻轻拍着身上的尘屑,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却透着股绝决,“不用了。我自己能来,我也能,自己走!”
她竟然当着两人面,转身就走。
小茜一看,低呼一声,“鞋!雪欣姐姐,你的脚……”光的。“你没穿鞋就出来……”
肖一飞的目光下落,看到了那双已经被划出血,落下一个个血印的雪白天足,被污泥砂砾磨得不成样子了,目光终是缩了一缩,握着小茜的手又紧了紧。
“阿飞哥哥,你快去……”
小茜心中苦涩,还是出言相劝。可话没说完,抓着他的大手更紧,更疼,她看到男人下颌收紧,心下一狠,硬是将手从那只大掌中抽出。
肖一飞狠狠看来。
小茜却是一声惊呼。
眼角的余光里,宋雪欣的身子突然倒下,偏偏刚走到一个小斜坡处,四周本就是荒凉,草丛里还堆着些建筑垃圾碎片。
小茜想要上前扶人,但身旁的男人动作更快地越过她,将将抱住宋雪欣下坠的身子。
“宋雪欣,你够了!”
肖一飞阴沉沉嘲讽着怀里的女人。
宋雪欣似乎是极吃力地撑开眼,看着男人冰冷无情的面容,凄然一笑,眼角滑下两行清泪,颤抖的眼波里浮出浓浓的悲切和心酸,只是看着男人,一字难吐。
肖一飞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下又浮起那种纠结酸涩的感觉,又爱,又恨,又不舍,又烦躁厌恶……
小茜本想上前,但看到这样的情形时,脚步生生驻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男人发现女人裙下湿濡,吓了一跳,急急抱着人离开。
小茜孤零零地站在草丛中,隐隐地似乎从风中听到刚才女人的低喃。
“阿飞,对不起,我爱你啊……”
因为爱,才会做出这么多自相矛盾,伤己伤人的事情么?!
这才是爱么?
小茜想着,想到天黑黑,风大起,想得心都疼了,却怎么也想不通。
她蹲在树叉间,看着卫家一家温暖融融、欢声笑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要那样伤人的爱,她只希望对方能幸福快乐、天天开心。
……
卫家
语环和卫东侯的夫妻矛盾一直没顺利化解,卫家长辈们见状,也有些着急。
这天晚餐时,卫母就拉着媳妇儿是厨房,借机开导。
“环环,妈能理解你的心思。想当初,妈也做了近十年的军嫂,你爸后来也是担心我的身子,东子八岁之前也体弱多病,才慢慢转回办公室任职,花更多时间陪我们的。这中间,我也对他爸也埋怨。”
“妈,我其实不是怪他工作忙没时间陪我们。我知道做军嫂必须要忍耐寂寞,我只是觉得这回,他的气生得有些不合情理……”
语环避重就轻地跟婆婆坦白,更多是为了安抚老人家,心下有些惭愧,都老夫老妻了还让长辈们担心,实在不应该。
卫母听完媳妇的郁闷,笑道,“我想东子会那么生气,应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毕竟,那个宋,在咱家养了那么多年,至今有时候想想,都让人难以置信,会变成那个样子。当年你又是因为这女人离开,吃了那么多苦,难怪他对此事,会有些草木皆兵。生怕你再吃亏了……”
语环突然明白。难怪在国外碰到比现在更可怕的危机时,男人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别扭生气过。宋雪欣这条毒蛇,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避免不了。
卫母见媳妇儿醒悟的表情,立即盛了一大盘肉肉,让语环端去屋里讨好丈夫,求和解。
语环红着脸,小小扭捏了一下,端着盘子上了楼去。
那时,卫东侯正跟秦汐打电话,询问事情,“你说这种微型机械人能一直藏在兽人身上,不会被发现,还能精准定位,发送信号?正好。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实验对象……”
卫东侯想到的正是庞小茜。
恰时,房门被敲响。
他立即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儿,知道是老婆来求和了,迅速结束了电话。
拉开门,两人一下对上眼儿,竟然都有几分尴尬。
但随即,他熟练地接过女人手上的大盘子,一边询问是谁做的,进了小厨房,一边手脚麻利地拿出碗碟和酒杯,迅速布置了一个二人美味小桌。
语环看着男人搞出这么浪漫的调调子,心下的忐忑立即消失,端端坐下,接过了男人倒好的红酒,立即喝下一杯。
“慢点。陈年拉菲,慢慢喝才有味儿。”
“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懂这些道道儿的。”
她有些无奈地放下杯子,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愣,笑了,伸手抚了抚她讨娇的小脸,叹息。
“老婆,对不起。之前,还是我太紧张过度。”
没想到男人这么痛快地就先承认错误了,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低下头说,“其实,我也有不对。”
“语环,我知道岳母大人对你和岳父的意义。之前,岳父知道坟里只有衣冠没有尸骨时,彻夜未眠。我陪他一夜,我很清楚那种——失而复得般的感觉。岳父没有立即告诉你,其实也是害怕万一查到的结果,还是和当年一样,让你空欢喜一场。”
语环动容,“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老是想自己一人担着,老是忘了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一起承担喜怒哀乐。如果不能,那还干嘛当一家人。我宁愿咱只做朋友,你还没那么大心理负担,什么都能跟我说了。”
“胡说啥,谁要跟你做朋友了。爷从初见你那天起,想都没想过要只做朋友。”
语环一下笑开了,“哦,那你第一次看到我,想做什么?”
卫东侯被问得一愣,随即一笑,凑近脸时,一下将女人搂进怀里,大力亲了一口。
“诺,就象这样儿。”
“啊,你个大色鬼……”
两人腻乎来腻乎去,冷战危机彻底解除,很快就折腾到了大黄鸭双人床上,荡漾不矣,突然哗啦一声响,窗户被一颗闪亮亮的小光球给砸坏,一场好事儿被破坏了。
小光球一头砸在父母的大床上,下一秒,就变出个白胖胖的小帅哥儿,刚好将要进攻的爸爸拦腰抱住,挡住了爸爸的“重要武器”,叫嚷起来。
“妈咪,我看到小茜姐姐了。你快跟我去接她回家吃饭饭,小茜姐姐好可怜哦!妈咪……咦?这是什么?”
小家伙一低头,看到被自己压倒到的东西,啊地一叫松了手,还叫了起来,“爸爸的大象鼻子肿了!”
夫妻俩顿时一头冷汗黑线直下,尴尬又郁闷地把儿子给扔出了房间,交给长辈。
语环立即拿着手电筒,要去找小茜。
卫东侯穿好了衣服跟来,拉住女人的手,“我跟你一起去。”走在了前。
语环心里一暖,心想老公到底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却不知,卫东侯趁两个女人说话时,悄悄将微型机械人安在了庞小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