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听见这话,毫不犹豫出了门,飞奔而往怡红院去了。
李莫愁将黛玉盘腿坐立,将双掌贴在她后背心上,直接将灵气输入,压制黛玉毒素,护主黛玉心脉。
回头却说紫鹃,一路飞奔到了怡红院,宝玉正在热炕上坐着饮茶,袭人麝月碧痕几个围着宝玉说笑。
却见紫鹃来了,袭人笑吟吟忙着把紫鹃往炕上让。
紫鹃哪里顾得她,急急忙忙把黛玉晕厥之事说了。
宝玉闻言顿时万箭攒心一般,跳下炕就跑:“快走,快走。”
却被袭人拉住,笑道:“二爷才刚回来,林姑娘得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好的了,何必在这一刻,明儿……”
宝玉心急如绞,哪里容得袭人置喙,急挣不脱,抬脚就往袭人身上踹,索性他只穿了软低鞋儿,却也是男子力气,顿时把袭人踹得跌落地上,捂住胸口白了脸。
麝月忙着搀扶袭人。
碧痕这里却把一双雪鞋递给紫鹃:“姐姐?”
紫鹃原本气愤袭人中伤黛玉,正要排揎她几句,却不妨宝玉直接把她打了。紫鹃顿时气平,也就放过去了。
见碧痕啪啪神情,只得接了雪鞋替宝玉穿戴,这才出了怡红院。
宝玉几乎一路飞奔,腾云驾雾一般赶往潇湘馆。
李莫愁这里刚刚替黛玉输送了真气,宝玉已经飞奔而来,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林妹妹,等等我……”
迎春迎了出去,简单告诉宝玉:“林妹妹暂时还好,你去看看,别吵着她。”
然后放了宝玉进屋,反头迎上紫鹃,问道:“可遇着什么人了?”
紫鹃摇头:“我见宝姑娘不在,就没声张,只说姑娘忽然晕倒了,宝二爷急匆匆就跑了,袭人倒想阻拦,宝二爷把她打出去了。”
李莫愁没想到紫鹃如此聪明,伸手拍拍她:“做得好。”
紫鹃却眸露忧色:“只是我来时,远远看见袭人搀扶着小丫头往园子外头去了,只怕是去通知太太了。”
李莫愁浑不在意:“咱们这里三个主子呢,你怕什么?”
二人一起进了内室,却见宝玉握住黛玉手,默默拭泪。见了迎春,宝玉也不起身,直眉瞪眼追问紫鹃:“中午饭时妹妹还好呢,如何我走开一下子就出了这宗事情?是谁忤逆冲撞你们姑娘不成?”
紫鹃方要搭话,李莫愁却抢先开了口:“宝玉,我问你,此刻我若把林妹妹唤醒,你敢不敢告诉林妹妹,你的心没变,现在不变,将来也不会变,一辈子都不会变,纵然林妹妹死了,你也不变心,更不会娶别人,你敢说么?”
宝玉闻言,眸露华彩,点头如啄:“我敢,我当然敢!我心里原本就是这般想法,我这一辈子挚爱林妹妹,只娶林妹妹,林妹妹死了,我去做和尚去。”
迎春微笑额首:“这话你告诉林妹妹吧。”言罢伸手轻抚黛玉后脖颈:“林妹妹,好些呢?”
黛玉眼皮子颤动,慢慢张开眼睛,却见宝玉一张泪脸又哭又笑的。顿时忘记了方才自己因何晕倒,伸手抚上宝玉眼角,替他拭泪:“这是挨了谁骂了?你多大呢,又哭又笑,不害臊!”
宝玉却是看着黛玉,眼眸晶亮,痴痴笑!
迎春见状心情甚是激动欣慰,眸中盈泪,点点光辉。吸吸鼻子,李莫愁拉着紫鹃退至中堂,给这对小情侣留下一会儿独处空间。
李莫愁激动过后,却在算计,怎样才能叫宝玉爆发出对王氏最大恨意?
一时间,满室寂静。
唯有宝玉的声音,旁若无人传了出来:“没挨谁骂,我只是有一句话等不及明儿,要来告诉妹妹,好叫妹妹安心。”
黛玉轻笑:“瞧着傻的,大雪天气,来来往往也不嫌冻得慌,左不过明儿要来一趟,什么话这般紧要,必要今日说?”
宝玉捂住黛玉手贴在心头,眼眸灼灼含情:“我想告诉妹妹,我一生,眼里心里,只有妹妹,妹妹不在了,我也不在这里了,我去做和尚去!”
黛玉心中软的要清泉水,脸颊飞霞,眼波盈盈,羞涩一笑:“又说疯话,可记得你做了几回和尚呢?”
迎春在外听见,感动于情之一字美妙动人,方才那样绝望黛玉,见了宝玉竟然笑的这样轻灵动听。
紫鹃却在搓手皱眉直担忧:“二姑娘,姑娘逼毒,是不是要把宝二爷调开呢?您知道宝玉的性子,婢子只怕他看见了,会下厨好歹呢?”
李莫愁决定打铁趁热,就让宝玉在今日爆发。她摇头道:“恰恰相反,只有让宝玉看见林妹妹遭了怎样罪过,才能激起他最大愤怒,也才能逼迫他出头替林妹妹讨公道,否则,在这府里,人敢去动王氏心腹贾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