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升家里原本看在她做替死鬼的份上,装着面子。却不料她竟然蹬鼻子上脸。索性面子懒得顾了。
赖升家里满面堆笑讽刺道:“瞧陶奶奶这话说得,小的有几个胆子,敢在这里撒野呢,只是太太差遣,小的敢不从命!倒是奶奶您是个富贵体面人儿,又得了大爷大奶奶看重,把这个诺大院子都交给妈妈打理。”
言罢索性送她一程:“回禀太太,这院子里一贯是陶婆子打理,如今奶奶丢了首饰,陶婆子责任重大。小的以为,为了证明清白,这陶婆子不光要搜身上,连她箱子、屋子,还有家里,都该好生搜一搜。”
奶娘一听这话,顿时晕厥过去。
尤氏勾唇,挥手道:“那就搜吧!”
赖升家里也顾不得腌臜,以手掩鼻,逐一往婆子们腰里摸索,却是大有收获,金步摇,金耳环,金压发,侧凤钗,金戒子,金三事儿,还有珍珠项链,玛瑙珠子,还有个一婆子身上竟然揣了一个玉质鼻烟壶,拢共搜出了一大堆。
不说一干奴才看直了眼睛,就是瑞珠这个始作俑者也傻了眼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夜晚,她奉主母可卿之命,将主母日间佩戴一套金玉头面塞在几个婆子袖兜里,制造她们偷盗赌博假象,以便迷惑府中上下,蒙混过关。
当时蓉大奶奶特特叮嘱,一旦搜出了首饰,便让她马上吵嚷起来,把那根真正失窃金簪,栽赃在几个恶婆子身上。
却没想到竟然多出这些赃证来!
尤氏也没想,看着金光闪烁一堆东西,心中感慨无比: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连贾珍鼻烟壶也敢偷了。
瑞珠急忙上前将可卿簪子步摇捡了出来,一一清点,却是一声惊呼:“太太,差了一根翡翠头的金簪子!”
尤氏闻言心肝乱跳:“你可看仔细了?”
这内宅女眷的贴身首饰流落出去非比寻常,这个簪子寻不出来迟早是个祸患!
这跟簪子当然找不着了,因为这会儿正被宁府爬灰公爹贾珍握在手中抚摸把玩,乐淘淘嗅着那簪子上余香。
正因那日李莫愁眼睁睁被贾珍抢夺金簪,无力阻止,心中愤怒,才有了今日一场闹。
为了不再遭受凌|辱,也给自己一个安静修炼环境,李莫愁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设下陷阱,杀鸡儆猴。拼着被人猜疑,也要拔出这些谄媚贾珍奴才,借以震慑贾珍这个老不羞。
希望借此能让贾珍有所顾忌,短时间内不敢骚扰自己!
却说尤氏看着地下横七竖八婆子,厌恶遮着鼻子:“去提几桶井水来,帮他们醒醒酒。”
眼下正值秋高气爽,虽然气候宜人,井水却是冰凉刺骨。那井水泼出去瞬间,四个酣睡巡夜婆子便抽搐起来,其中有两个婆子便口吐白沫,翻白了眼。
尤氏见状微愕:这可不是醉酒之像呢。
赖升家里用力拍打几人脸颊,这些人都是赖家亲信,赖升家里希望他们能够醒来,自辩一二。却不料任凭她暗使寸劲儿死抽,却抽不醒一个。
赖升家里不由心头一凛,这那里是醉酒,分明土埋半截子了。
心中越发做事猜测,这这沁芳苑透着蹊跷,今日这事儿只怕难以善了。
尤氏拧眉:“这几个奴才怎么啦?”
赖升家里心知这几人只怕性命堪忧,却是不敢直言:“小的实在看不出。”
眼睛却在尤氏面上一顿,心中计较:这几人跟自家交情匪浅,平日没少恭敬自己,且自家能够在这府里当一半家,离不开众人抬举。
尤氏性子一贯平和,只要整倒了陶婆子,别的小鱼小虾只怕不会较真,自己何妨买个顺手人情呢?
赖升家里试探道:“太太,这几个迷眼不睁叶问不出什么来,要不,就请个游医来,替她们扎一扎?”
尤氏眼眸一冷:“你动手吧!”
尤氏犀利眸光乍现而逝,却没逃过赖升家里这个人精眼睛,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这金簪若是找不回来,这些婆子有死无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