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是泽君做了什么,惹师兄不高兴了吗?”
韩定霜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他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不喜欢听。”
叶柏涵愣了一愣,才开口问道:“奇怪的话……是指什么样的话?泽君说了什么?”
韩定霜听到这个问题,却不说话了。
别云生说了什么?别云生说的自然是跟叶柏涵相关的东西。他似乎已经看出韩定霜对叶柏涵的心思……明明就连乌怀殊都没有看出来一点的感情,别云生却似乎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他想要阻止韩定霜吧……他似乎又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说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在只有他和韩定霜两个人的时候,他又总说些有的没的。
这天他们练剑的时候,别云生就开口说道:“生命很是脆弱,有时候只是那么轻轻一刺,花草虫鱼的性命就那么失去了。对于修仙者来说,想必凡人也有如这些花草虫子吧。修士们总是在追求自己生命的长远,却对他人的生命不屑一顾。”
“有人追求强大的力量,却舍弃了所有被给于的温情。有人虽然留恋情深,但是却连保护这份感情的力量都不具备。前者愚蠢,后者更愚蠢。”
然后他笑眯眯地望着韩定霜,说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有能力保护殿下吗?当你起了那狂妄的心思时,你知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会给别人……给殿下带来多大的苦难?”
他那说法实在不动听,好像笃定了韩定霜只要爱慕自家师弟就会给叶柏涵带来不幸似的。韩定霜虽然自己也还没有想清楚未来到底想要怎样,也畏惧自己的想法会给叶柏涵带来困扰和痛苦,却不妨碍他对于别云生的说法觉得讨厌。
叶柏涵见他沉默得利害,甚至还难得地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之后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开口说道:“如果师兄想帮忙的话,就帮我整理一下这边的炼器材料吧。”
韩定霜早年对于丹材器材也是傻傻分不清楚,不过与叶柏涵相处这些年来倒是大有长进,至少只要不是太过稀有的材料,他都能够很轻松地分辨出来了。
他一边帮叶柏涵整理着炼器材料,一边想着找些什么话题跟叶柏涵说说。
他平常并不多话,通常多数是叶柏涵问起来,他才问一句答一句,主动和人搭话是很鲜有的事情。因为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难免半天想不到合适的切入口。
这样绞尽脑汁,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来。眼看时间过去半天了,叶柏涵也沉默着一直在专心思索器图,并没有主动开口跟他说话,韩定霜一时失控,忍不住就把自己的真心话给直接问出来了:“师弟你……喜欢那位云坊主吗!?”
叶柏涵听到韩定霜开口,心思却还停留在器图结构里面,便茫然地“啊”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失笑道:“师兄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他想了想,虽然不明白韩定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不过联想到之前韩定霜就有类似的错误担忧,决定还是跟自家师兄解释清楚。
他说道:“师兄,我只把云坊主当做行会里的一位前辈而已。说起来我之前和映月坊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过云坊主能在发现悬晖的猫腻之后,当机立断地解决问题,我还是很佩服的的。我和她虽然理念并不相同,但也承认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人物……至于其他,云坊主的年龄与我差了多少啊……她都比我外祖母还年长了,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我怎么也不会心悦一位足以当我曾祖母的前辈啊。”
叶柏涵虽然用词比较尊敬,但也没有掩饰了他那严重的年龄歧视。韩定霜一开始听他的话还没怎么觉得,听到后来就觉得有点不对。
结果直到叶柏涵重新低头去琢磨器图了,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说云坊主年纪大,他的年龄可也没小到哪里去!叶柏涵的意思是不想跟年岁大他太大一截的对象结成道侣,那岂不是把他也给包括在其中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韩定霜几乎立刻就是眼前一黑。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情绪一直都有点恹恹的。
叶柏涵很是不解,问道:“师兄,你看上去精神很差,不是修炼出了什么问题吧?”
韩定霜沉默地摇了摇头。
叶柏涵说道:“那是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不顺意的事情吗?要不你说给我听听怎么样,说不定我能帮忙解决呢?”
韩定霜想了想,就对叶柏涵问道:“……我是不是看上去很老?”
叶柏涵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道:“师兄你怎么会这么说?”然后他认真想了想,说道,“我反而觉得师兄虽然修行了那么多年,但是心思却很直率干净……跟小孩子差不多。”
韩定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