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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收起自怨自艾的情绪，冷静近乎于狠绝的看着我，“那苦情思是王后让我下的。现在李家虽然落难，王后却怀有龙子。一朝分娩，她若真的生下王子。她便还有机会，总有一天她会翻身，到时她还是会千方百计的害你。”

“……”我冷漠轻蔑的看着她。

她强支撑着身子，向外靠了靠，喘息的愈加厉害，“只要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启儿，我会在临死前，帮你除去王后。没了王后，你在这宫中便是无人能及。再没有人能够撼动你的位置。”

“帮我除去王后？”我讥讽的轻笑，“如果不是王后失势，你又岂能活到今天？王后！她不仅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只要她稍有喘息之时，她心心念念第一个要除去的人。不会是我，而是你的儿子齐启。她的野心不仅在于王后之位，更在于王位。你以为，她会允许别人碍手碍脚，与她的儿子争夺王位吗？”

如妃有些慌乱的干咳，急不择言的说道，“你也许再不会有孩子，难道你不希望有个依靠？”

看着她如此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劝说我照拂齐启。咳得越加厉害，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

一个将死的人罢了！

我侧过身，不愿再看她。只是看着一旁花盆中那一簇绿色，淡然道，“你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祸国殃民这四个字的分量。国师说我是妖孽，一个妖孽带过的孩子，即使贵为王长子，继承王位也会备受争议。

在这宫里，你可以托付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湘贵妃洛云裳，她母家虽然势弱，但她身家清白，又贵为贵妃。这样一个母妃，对齐启将来而言，更加有益。

你与王后一丘之貉，应该早就知道。她早已受了王后所害，不会再有孩子。一个需要依靠，一个需要庇护。岂不是一拍即合！”

她眼珠转了转，凄厉一笑，“你是想将洛云裳拉进来。一旦她成为齐启的母妃，她便不得不为自己和齐启的未来打算，去争去夺。只要有所求，她就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与你同仇敌忾，互为助力。”

我不辩解，也不否认，只是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大氅，“身为宫中的女人，我们都别无选择。如妃姐姐一向足智多谋，眼下时日不多，必是早已想好了送王后上路的主意。妹妹在这先祝姐姐马到成功，那么妹妹便先回了，在宫里静候姐姐佳音。”

我话毕，转身欲走。

如妃在我身后急切道，“皖辰，我们都是女人。请你用女人柔软的心，去看待齐启。哪怕你无法善待他，也请你不要加害他。他只是孩子，只是一个没有父亲疼爱，没有母妃庇护的可怜孩子。”

我顿住身子，讥讽道，“那些被你加害，含恨而死的人何尝不可怜？她们也有父母兄弟姊妹，也有人一直在为她们默默祈祷着，希望她们可以在这宫里平安度日！这样的话，你没有资格说。”

我不愿在多做停留，匆匆出了寝宫。坐上软轿，刚行了一阵，外面传来少年清爽的声音，“齐启，给皖辰娘娘请安。”

“停下来！”我掀开轿帘，看着恭敬站在一旁的齐启。他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袍，头上带着一顶滚边墨色帽子。细看他的面容，虽然不过*岁的年纪，眉眼之间却已没了半分稚气。已有了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着稳重。

他站在哪里看着我，身后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看到他发白的脸色，还有眼睑下的阴影，我关切的说道，“你母妃病重，床前尽孝是应该的。却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懂得保重自己，也是一种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