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得了贾母的话,心中十分得意,暗道虽然没能彻底除去这个祸害,让他受几天的罪也泄了自己的心头之恨,想到此处,脸上挂着的笑更加虚伪了,又敷衍着贾母说了一会子话,就借口去看望宝玉离开了。
探春望着王夫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流露出的失望和怨恨怎么也掩饰不住,已被拧成麻花的帕子被紧紧攥在手中,要不是银钏儿偷偷来告诉侍书太太是怎样和马道婆狼狈为奸谋害环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夫人竟这般容不下自己的弟弟,现下谋害不成,又想着让环儿去馒头庵受几天的罪,真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正当探春沉浸在对王夫人的怨恨中不能自拔时,旁边坐着的黛玉轻轻碰了碰探春发青泛白的手指,探春惊醒过来,转头就对上了黛玉满含关怀的眼神,只见黛玉向着贾母的方向怒了努嘴,轻声道:“老太太面前好歹做做样子,被人察觉了你以后也不好做了”,探春感激地看了黛玉一眼,把对王夫人的不满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王夫人刚进院子,周瑞家的已在院内侯着了,见了王夫人忙上前施礼,王夫人见周瑞家的颜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不对,忙禀退跟着的丫鬟进了屋,周瑞家的亦跟着进了屋,立在一边等着王夫人发问。
王夫人看了一眼周瑞家的,缓声道:“马道婆怎么说的,她可还有别的办法?”。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问起,忙回道:“我的好太太太,快别提那个倒霉短命的了,我今儿领了太太的命去寻她,大门紧闭,拍了半天都没人回应,我只道她早知道自己办不好太太吩咐的事,卷了家当逃了呢,谁知就有一个她家的邻居出来告我说,马道婆昨天就死了,说是暴病病死的,她侄子昨天就买了一副薄棺草草埋了了事,连一般的葬礼都没有”。
王夫人咋一听马道婆暴病而亡,倒是唬了一跳,想着那马道婆身体健健康康的就突然暴病亡了,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两人联合起来干的亏心事,又想着马道婆已经死了,就是有人追究下来也找不到自己,因此强装镇定道:“死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现在往环哥儿那里去一趟,就说老太太吩咐的,让他现在动身往馒头庵去住两天,去去身上的晦气”。
周瑞家的迟疑道:“环哥儿去馒头庵了,若是老爷问起来恐怕…”。
王夫人冷笑道:“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与我何干,老爷敢去质问老太太么,不过是让他吃两天的苦头,老爷能为这个和老太太翻脸不成?”。
周瑞家的听王夫人这么说,忙陪笑着道:“可是我老糊涂了,连这些都看不清了,我这就去跑一趟”说着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