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儿重新从云锦手中拿起那本绣谱,往旁边的美人榻上一坐,靠在了大迎枕上,似没事人一般,又重新打开了那本绣谱,还吩咐着云锦把她的针线篮子拿来。
下午的时候,罗绮回来了,“李公子那边也没有收到桃夭姑娘的消息。”
陆辰儿听了,哦了一声,又听罗绮道:“李公子还让奴婢带一句话给姑娘,他已经和老爷说了,那晚是他带了桃夭姑娘出了府,甚至还说了尚公子也是他让人带出府的。”
“他已经和父亲说了?”陆辰儿的声音突然拨了几分,不敢相信。
罗绮确认了一遍,“李公子亲自和老爷说了这件事。”
良久,陆辰儿不由抱怨了一句,“他早说了,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担心吊胆这么久。”难怪父亲后来,都没有再问那晚的事了,原来是他合盘托出了。
“李公子说,他原是想要告诉姑娘一声,只是最近有别的事,把这事给忘记了。”
陆辰儿摆了摆手,“好了,没事了。”
他是经常忙,更是经常忘记,幸而,她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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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骄阳似火。
外面日头毒热,陆辰儿每日只躺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榻上早已换上了竹席,门窗四扇打开,任微熏的南风穿过屋子,带来几分凉爽。
程常棣和赵雅南的亲事都已经订了下来,程氏时常去程府,帮着程陈氏忙着成亲的准备事宜,陆辰儿劝阻过一回,让程氏不要插手,任程陈氏去操办,程氏没听,陆辰儿便没有再劝过。
每次在上房的时候,只要程氏提起婚事,陆辰儿就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从上房回漪兰堂,次数多了,程氏虽觉得奇怪,但也很少再提了。
忽然只瞧着玉翠走了进来,“姑娘,老爷派了个婆子过来,让姑娘去一趟外书房。”
陆辰儿仰头看了玉翠一眼,才想起今日是父亲的休沐日,娘亲又去了程府,遂应了一声,“我马上过去。”
从榻上坐起了身,云锦上前替她穿好绣鞋,身上正穿着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不耐烦换了衣裳,便没有让云锦替她换衣裳了,只让云锦把褶了的地方抚平。
“单单唤了我过去,还是连谦哥儿也一起叫了?”
玉翠忙道:“谦哥儿一个时辰前过去了,才刚离开了,章先生也在。”
听了这话,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谦哥儿过去应是考较谦哥儿的学问,“今日有谁过来拜访没?”
“奴婢不曾听说过,谦哥儿离开后,章先生也离开了,这会子外书房只有老爷一个人。”
陆辰儿瞧着收拾妥当了,遂道:“我知道了,走吧。”
说完,提步往外走去,云锦和玉翠忙地跟上。
这会子太阳已经落山了,但余热依旧,跟在身后的云锦替她打着扇子,陆辰儿摆了摆手,让她停了下来,看着云锦手中的那把小团扇,不由怀念起前年在乡下时用的那种大蒲扇,也不知道东西市有没有买,这两日让端行去东西市寻寻。
进了院子门口,瞧着书房的门窗也是全部敞开着,陆辰儿没让端砚通报,唤了声父亲,便直接走了进去。
陆老爷正站在案几上,后中执着支狼毫,似在看什么东西,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忙道抬起了头来,“来了。”
手中的笔没有放下,仍旧在圈圈点点,陆辰儿近前一看,原来是谦哥儿的功课。
只听陆老爷问道:“听你娘亲说,你这些天都窝在家里,没怎么出门?”
“天气太热了,只去过一趟菩提寺,那边的栀子花如今开得正盛。”
陆辰儿边说,边伸手翻了翻案几上的东西,要么是空的折子,要么是字帖,还有两本辞典。
陆老爷放下了手中的笔,看了眼陆辰儿,“你每回一来书房,端恭都得收拾一遍。”
陆辰儿听了,笑嘻嘻地道:“他替父亲打理着书房,每天收拾一遍也不多,况且我又不是每天来。”
“你呀。”陆老爷摇了摇头,把端恭叫了进来,把手中的几张稿子递给端恭,“把这个送去取我轩,让谦哥儿好好看看,我提了几个问题,晚上我回来后,会再问他的,让他先想想。”
端恭接过退了出去。
“父亲要出门呀?”陆辰儿吃惊问道。
陆老爷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走吧,你娘亲刚打发人过来,说是今晚在程府吃晚饭,让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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