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直起身来做个鬼脸,赶紧跑了,牟晨菲突然有些庆幸,这样的婆婆,也不好相处吧,但会不会是因为对人不同的关系呢,起码她就能跟刘淑芬相处甚欢啊。
两姐妹悄悄蹭到厨房给嫂子皱巴巴小脸蛋,自由惯了,突然来爸妈管理,她们也有点难受。
向婉还得劝俩小姑子:“没事,待会儿我们去跑步锻炼,早点休息。”
巴克就不用锻炼了,他又黏上一头的各种电线感应器,在室内跑步机上跑步都好几公里了,各种静态动态的脑电波测试,血检,断层扫描一大堆,最后还有深层催眠,不过对巴克没什么效果,这让几个年轻学者有些纳闷,周山夫已经换上白大褂,背着手在后面转悠:“直接提问吧……久经沙场活下来的心志坚定,没那么容易被催眠,直接提问,看看他的脑电波反应……”
隔着玻璃大窗呢,一个戴口罩的医生给巴克从南到北,大大小小的问题都堆砌上,这边的脑电波都没啥特殊反应,如果是向婉在,没准儿就灵机一动找个美女去给丈夫提问啊,这么个年轻人,巴克就算想配合,也提不起精神,想想他被诱导出心理真实感受的那几回,不都跟姑娘在一起么。
最后还是周山夫自己来:“就我们俩……说说吧,给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场景。”
巴克沉浸不下去啊:“你呢?你曾经经历过触动的边缘系统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医生对医生的会话了,边缘系统就是处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似有似无,很多人都有这种自己也难以辨别真假的记忆,一些永远都不会忘却的记忆片段,却会被有些其他当事人认为都是错误的,受到主观情绪影响的记忆。
周山夫知道他这种用讨论带走情绪的方式,很配合:“我?还是战场吧……我一开始就是在战地医院,在交火线上的经历很少,所以我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尸体,冰天雪地到处都是尸体,当战斗结束以后,我们受命前往找寻伤员生存者的时候,遍地尸体,因为天气寒冷,很多遗体还保持原样栩栩如生,但是冻得硬邦邦的,一搬就断掉了,冲击力太大……”
巴克聚精会神的听着,周山夫不是个优秀的讲故事者,但真实,用医生的角度描述这样的过程。
电线连通的另一边,年轻医生们惊喜,因为巴克的脑电波开始有反应,而且是不同部位的电极传感片有不同的反应,这边连忙在电脑上模拟出局部来。
就是利用探测在这样情绪状态下,哪些脑细胞的区域更活跃,找到相应的部分,再从身体机能的分泌激素中找寻对比,由此找到治疗的人工方案,而不是只通过心理上的自我调节,当然说起来轻松,要实施需要很多基础学科的技术支持。
距离巴克回到国内已经差不多一年,而之前他又步行了快半年,有些记忆的碎片被向婉和他沉浮于毒品河流中时候搅起来,又在后面方灵颖的引导下逐渐清晰,更重要的是巴克自己也不抗拒这样的情绪了,也许只有翻起这些所有的东西,才能让自己恢复正常,要知道,人的心灵具有强大恢复力。
化悲痛为力量这句俗话,其实就是心理学当中,在经历了痛苦折磨以后,追求更多人生体验,更有意义的人际关系,更多的个人力量,以及更丰富的人生,这就称之为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