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有对比还没有发现,现在一有了对比,她自以为在赵家如鱼得水,对上讨得公公婆婆的欢心,对下又生了儿子,还是赵家的长孙,她的地位稳稳当当的,原来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婆婆小姑子从来没有像对待二弟妹一样对待过她。
只是赵大嫂忘记了当初她刚嫁过来时,赵母也是多方关照她,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是宽容,随着她的性子来,地里的活计不要她沾手,家务上更是让赵小妹帮衬她一把,只是后来家务完全落在了赵小妹头上。
还有对待她的娘家,也是礼尚往来,虽不是面面俱到,但也给她做足了面子,从没有空着手上门,也没有让亲家空着手回去,倒是她们小两口有几次空着手回来,即使带东西回来,也不多。
她嫁过来两年都没消息,赵母这个做婆婆的,不只什么都没说,还宽慰她,她怀了身子的时候,有些犯懒嗜睡,赵母也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多休息,连家务都是赵母带着女儿做完的。
她做月子的时候,正值农忙时节,她娘家人脱不开身,赵青又在镇上,是赵母带着女儿伺候的她,每天一碗鸡蛋,一碗鸡汤,她做完月子,儿子胖了三斤,她自己整整胖了十斤,小半年没恢复过来。
做完月子之后,她更是只需要待在家里,带着儿子就好了,家务有赵小妹和赵母分担,地里的活计有赵父和赵墨这两个壮劳力在,丈夫在镇山挣钱,别人家的儿媳妇哪能这样过。
日子过的太舒坦,她早就把这些抛到了脑后,一直到二弟妹进门,生活有了变化。她觉得婆婆和小姑子偏心眼,就这么喜欢还没开花结果的小儿媳,合着伙的冷落她这个给赵家生了长孙的大儿媳,都说爷疼长孙,母爱幺儿,赵家现在可不是这样吗?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没有弟妹会笼络人,会讨好婆婆,会讨好小姑子,丈夫又不在家,她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也就只能和村里关系较好的嫂子倒到苦水了。
她不知道在心里暗骂了多少次,二弟妹娇气,矫情,又不是什么大病,那么大个人了,还搞得那么兴师动众。
赵大夫过来给强哥儿看病,他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懂,直直他说让她们去镇上的医馆,她吓坏了,这得严重成什么样,才要到镇上去,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她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镇上去,好早点知道儿子的病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二弟却一点都不着急,还拉着赵大夫到新房去给二弟妹看病,二弟妹一个大人,能有什么事,都不用去镇上看,难道不知道她儿子还是个孩子,耽误不得吗?
她此刻恨小叔子的不知急迫,更恨二弟妹的娇气矫情。
在镇上的医馆看完病之后,她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不然有个万一,她怎么向丈夫交代。付医药钱的时候,她身上是带着钱的,他们家的钱向来是她保管的,可是她就是不想拿出来,哪怕婆婆在在身边看着,她也不想管了,她心里是埋怨婆婆的,也对二房不满。
那医药钱可不便宜,能让二房出血,她觉得即使婆婆不满也值了,反正婆婆那心早就偏到二房身上去了,她在家里抬不起头来,那就都不好过算了。
后来她很庆幸跟着小叔子进了桃山绸缎庄,不然还不知道二房发了大财,一条帕子的价钱就是她们这些人绣的好几倍,这得多挣钱。二弟这次卖帕子挣了那么多钱,那医药钱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不是有钱吗,那就别怪她,让他自己找客栈住去了。
她们大房可是比不得二房能挣钱,丈夫就租了一个小院子,倒时根本就住不下,她给自己找借口,也给自己找和丈夫交代的说法,她不承认她是在给二弟找不痛快,她只是考虑的比较实际,她不信丈夫想不到。
可是一想到丈夫和小叔子的兄弟情,她却没那么痛快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有些害怕了。
还有婆婆,她觉得她是疯了,才会和婆婆说那样的话,那是丈夫尊敬的母亲,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不然她哪里来的胆子,不敬婆婆的罪,她担不起,可是一看到怀里的儿子,她觉得她还有希望,这是赵家的长孙。
她也只能紧紧抱着她唯一的希望,她错了吗?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没有错,除了不敬婆婆之外,她没有错,可是不敬婆婆就足以判处她死刑。
婆婆一直在门口站着,她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她一直提着心等着丈夫回来,她一定会在丈夫面前亲自给婆婆斟茶谢罪,只要能获得他的原谅,她愿意做任何事。
她决不能失去丈夫。